拿著血淋淋的麵具,鄔正武臉色出奇的難看,更瘮人的是屍體剩下的半張臉也已經塑料化了,就和之前看到的假人差不多,一顆灰色的眼珠鑲嵌在破碎的眼眶裡,充斥著陰森森的死氣。
望著鄔正武手中的古怪麵具,眾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眩暈,上麵詭異的花紋好似一個漩渦,要將所有靠近的人全都拉扯進去,忽然,一個半透明的袋子蓋在麵具上,遮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彆看,這東西有古怪。”
說話的是吳哲,他麻利的帶上一隻銀色手套,謹慎從鄔正武手中取下麵具,放入拿出的證物袋中。
類似的袋子楊逍不久前見過,半透明,從某種角度看去呈現奇異的銀色,吳哲用它裝過一個亮晶晶形似發卡的怨眼,是從他上一個擊殺的邪修身上繳獲的。
將麵具徹底封入證物袋,吳哲這才鬆了口氣,望向楊逍輕輕點了下頭,語氣誠懇許多,“楊隊長,這次多虧你了,沒想到你身上有這樣的寶貝。”
“哪裡,即便沒有我吳隊長不也想出了對付此人的辦法嗎。”楊逍笑笑,並未貪功,他說的是實話,因為割臉放血的法子就是吳哲想出來的,而這招打草驚蛇客觀上也為自己創造了機會。
“諸位,讓一讓。”
鄔正武待幾人退遠後,掄起獵刀,一刀砍掉了屍體腦袋,接著又將軀乾部分剁成三截。
好在鄔正武慣用左手刀,即便右手失去了三根手指也不影響大部分戰力,淩厲的手段看的楊逍暗暗點頭,果然,能在巡防公署乾調查隊長的,都是果決之輩,絕不會給對手留下任何機會。
做完這一切後,鄔正武收起獵刀,反手擦了擦臉上濺到的血,“這樣應該可以了,等技術部那些家夥整理現場時,可以提取一些身體樣本帶回去研究,這個邪修很有些門道。”
楊逍望著幾乎被肢解的屍體不禁皺眉,像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通,貝貝活動著差點扭斷的腰肢,好奇詢問:“怎麼了隊長?”
“沒什麼,就是”頓了頓,楊逍抬起頭,看向幾人中他認為最靠譜的吳哲,“吳隊長,你們曾經與尊者級彆的邪修交過手嗎?”
吳哲神色一頓,“沒有。”
鄔正武像是知道楊逍的顧慮,緩緩吐出一口氣,“楊隊長,放心好了,邪修也是人,被砍成這樣一定死透了,你要還不安心,我把她心臟挖出來。”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楊逍急忙製止,他知道鄔正武一定能乾出這樣的事,他倒不是擔心邪修沒死透,而是他潛意識中認為這名尊者級彆的大邪修不該隻有這麼點本事。
自己身上都有4件怨眼,這名大邪修再不濟也該有2,3件怨眼傍身,就這一個麵具夠乾什麼的。
在楊逍問出心中的疑惑後,貝貝三人如釋重負的笑了,吳哲耐心的給他解釋,說怨眼不是越多越好,要看怨眼的強度,尤其是與持有者本人的契合度,特殊條件下不同怨眼間也存在相斥的情況,一旦發生,所造成的惡果對持有者是災難性的。
簡單說,怨眼絕非是多多益善,一加一大於二,而是契合最重要,就地上這具屍體而言,與麵具怨眼的契合度已經達到了恐怖的程度,如果不是他們幾個機敏,換一隊人來,不排除全軍覆沒的可能。
這話聽著在理,可楊逍還是覺得不大對勁,但也不好再說什麼了,幾人用一件舊衣服蓋在邪修孤零零的頭顱上,鄔正武用刀在牆上刻下標記,就離開了,路上貝貝給留守的孫奇雅發去消息,告訴她邪修已被擊殺,但也提醒她不要放鬆警惕。
可等了十幾秒,卻並未收到回複,再發消息,還是沒回複,貝貝心中忽然湧出一陣不好的預感,幾人立刻加快腳步,朝兒童樂園趕去。
奔跑了大概5分鐘,衝在最前麵的鄔正武停下腳步,攔住後麵的人,“彆跑了,不對勁,來的路沒這麼遠。”
確實,幾人全力奔跑了5分鐘,前方還是沒有兒童樂園的影子,這間商場不可能有這麼大。
而且路隻有一條,也不存在跑錯路的可能,事到如今幾人反而冷靜下來,吳哲眼神古怪的看向楊逍,“楊隊長,真讓你說著了。”
楊逍此刻頗為緊張,手心都是汗,看來商場內還藏著邪修,之前那個紅裙子不過是障眼法。
可一個障眼法都險些要了他們的命,還弄斷了鄔正武的三根手指,這個藏在暗處的家夥有多可怕可想而知。
不做他想,楊逍確信此人才是那位尊者級的大邪修。
這下麻煩了。
還有失去聯係的孫奇雅,怕是凶多吉少了。
“彆亂,這次我們慢慢走,鄔隊長,你走最前麵,我在後麵。”吳哲和鄔正武一前一後,兩人都有自保能力,現在這種情況下槍沒什麼用了,一旦遭遇襲擊極可能是短兵相接,而楊逍的拳腳功夫根本不夠看。
“都離我近點。”鄔正武拔出刀,那把寬背獵刀上流淌著暗色的光芒,明顯不是凡品。
之前一刀劈開楊逍子彈都打不死的麵具邪修,楊逍就清楚這把刀就是他的怨眼。
又走了10分鐘,就在大家開始沉不住氣的時候,前方出現了異常,鄔正武打了個手勢,他提刀慢慢靠過去,而吳哲警戒身後,看來公署內部有嚴格的訓練,貝貝他們三個人的配合相當默契。
可等走近後,幾人傻眼了,隻見地上丟著一具被砍成幾截的屍體,一件破衣服下蓋著個圓不隆冬的東西,對麵的牆上還被人用利器刻下一些不明意義的符號。
這裡正是他們之前擊殺麵具邪修的地方,而他們居然繞了一個大圈,走了回來!
可一路上明明都是直道,並沒拐彎。
“鬼打牆。”貝貝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