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甲子數,取圓滿意。
今日星城武道院,大喜,滿屋賓朋高堂坐,門庭貼花豔如血。
所謂這頭定了另頭結,作為星城三大世家之一的顏家嫡長女,與魔都杜家嫡子定親,那不論放在哪,都是一件不小之事。
畢竟在武道家族中,自古以來都極少有這種嫡對嫡聯姻之事,如果有,那代表兩家談妥,打算聯合了。
所以此番除了星城另外兩大世家上下的重要人物外,還有不少與兩家有利益糾葛之人趕來,甚至就連宗武院,都有熟悉之人自發來見證。
裡頭。
今日女主人公,此刻其釵旒蘇,髻發高盤,一襲鎏金披肩紅裙,勾勒傲然嬌軀,足下配流紋錦繡鞋,端得高挑喜慶,而那麵上妝容雖淺,卻又無需過多點綴,隻需輕描淡繪,就已是人間絕色,再無匹敵。
如今顏則卿孑身幽立於偏屋之中,麵向長鏡,裡頭人兒是自己,卻又不似自己。
明明一副霜顏寒目,卻又扮了這喜豔紅妝。
可沒有辦法。
她曾想過要逃,也自以為逃出去了,卻終究自以為是,她從來就沒逃離過,或者說,那不過是某人給她的一點可憐自由罷了。
這是她完全沒想到的。
更沒有想到,世上竟真有為自身利益而那般不擇手段之人,不止發妻,就連親生骨肉都能拿來做籌碼,還不止,為了防止自己走極端,甚至還架上了另一條命。
嗬。
可笑。
知女莫若父,縱然自己遊走於外,可他顏千鈞也確實有夠了解自己的,知道自己唯一怕的是什麼。
而更可笑的是,她唯一的弱點,也就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居然覺得是她太極端,拒絕了她一同遠離的提議。
所以她沒辦法,母親臨走前的交代曆曆在目,她沒法獨自離去,隻能想彆的招。
但所幸,她當時是有彆的辦法的。
那個男生。
說來也是巧。
當初發生那檔子事瞬間,她其實是有想過乾脆撞過去的,且失手殺一個人對於她這種淌血的人來說,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
隻不過,那一瞬間腦海裡,似乎閃過了‘不能這樣’的奇怪想法,然後就下意識地打了方向盤,也就是那一下,讓那該死的肇事者再次有了可乘之機,最終導致自己被那改裝後的‘牢籠’,帶著掉落橋下。
中間被救的過程她看不清,因為大多時候都昏厥了過去,隻朦朧記起片刻黑暗畫麵,以及那透著堅毅的眼神。
等之後醒來,便已出現在了醫院。
嗬。
說到這,還真是要感謝一下杜升的。
因為她當時確實是對杜升起了些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