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沒有?在13樓1315病房。主人等著呢!”三白的催促聲從電話聽筒那一頭傳來。葉曦氣喘虛虛地跑進電梯,按下了樓層按鍵:“電梯上呢,彆催啦。”
昨天被安排去鄰市找一個當事人的葉曦,因為不喜歡住在陌生的地方,於是辦完事就匆匆乘車趕了回來。沒想到才下長途汽車不久,還沒有從暈車的折磨中緩過來的他,又被小老板抓了壯丁。果然,工作不能太勤勞,適當摸魚才是王道啊。他有氣無力地靠在電梯箱壁上歎息道。
1315病房外站著一名看守的警察。星羅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對葉曦說道:“我要進去,交給你了。”
於是,兩人來到那名警察麵前,在青年疑惑的目光中,葉曦取下了他的墨鏡。“那辛苦了。”葉曦拍了拍青年警察的肩膀,然後沒有受到任何阻礙地推開了病房的門。
綠頭發的青年正目光呆滯,滿懷絕望地回憶著今晚離奇的經曆,對一恍神的功夫怎麼就變成殺人犯的經曆百思不得其解。正在懷疑人生呢,突然走進房間的兩人讓他嚇了一跳。一個帶著墨鏡的男人,一個則是剛才單手生生把他掰成脫臼的女人。他驚恐地努力往後移動身體,卻因手銬和身後的靠背所限,隻能徒勞地縮起身體,瑟瑟發抖地看著兩人:“大大大姐,大哥!你們要做什麼!我錯了!我剛才真是隻是一時衝動,不是故意的!我……”
墨鏡男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在綠頭發的青年害怕地連連點頭之後,再次摘下了墨鏡。
“他這樣太激動了,沒法問。”葉曦說道。
星羅皺起眉頭,銳利的目光掃向綠頭發的青年,冷冷地說了句:“安靜。”青年立馬閉緊了嘴巴,連連點頭。
是內心平靜,不說話有什麼用?你看他都快嚇哭了。葉曦在心中腹誹,他脫下了墨鏡,在綠頭發青年對他的紅色瞳仁表現出驚奇之時,他揚起了一個和善的微笑,說道:“放鬆,兄弟,就是問點小問題,很快就好了。”不知是不是他輕柔的聲音起了作用,綠頭發青年緩緩鎮定下來,目光定定的,眼底變成了一片空茫。
季峰接手的嫌疑人情況並不好。不是身體上的,好吧,是身心的情況都不好。嫌疑人因為妻子無法生育,在外麵找了小三,生下孩子,並偷偷轉移資產。被妻子發現之後還試圖直接與其解除婚姻關係。他的妻子氣不過,找人打了嫌疑人一頓,差點把嫌疑人的第三條腿打折了。不過據醫生說,估計那玩藝兒以後也隻能做擺設了。嫌疑人因此受了很大的打擊,情緒刺激,根本無法溝通。季峰和同事隻好先退出去,再作打算。
離開前,他心血來潮想看一看之前遇上的那個倒黴歹徒的情況。於是,去了13樓。
“小韓!小韓!小韓!”季峰連叫了三聲,才把青年警察從目光呆滯的狀態中喚了回來。季峰責備道:“怎麼回事?工作的時候還發呆?”
“對不起。”青年紅了臉,慚愧地低下了頭。
“裡麵的情況怎麼樣?”
“開始一直在裡麵一會兒哭,一會兒自言自語的。後來就安靜了。”
“安靜了”三個字讓季峰生出了一種不妙的感覺。他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於是,他毫不猶豫伸手拉開了病房門。病房內出奇地安靜,綠頭發的青年正坐在床上發著呆。他的闖入似乎驚擾到了青年,他驚慌地看向他,吞吞吐吐地問道:“怎,怎麼了?”
“沒什麼。”季峰不動聲色的掃了一圈病房內的擺設,並沒有發現什麼異狀,才退了出來。心裡總有一種怪異的感覺揮之不去。是什麼呢?當他跟負責看守的青年警察打過招呼,正準備離開時,他突然想到了:是眼神。綠頭發的茫然失焦的眼神和小韓的如出一轍。但這又能說明什麼呢。季峰壓下心頭怪舁的猜測,離開了1315病房。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推開病房門的前一刻,星羅正翻手揚出紙符,紙符金光大盛。葉曦最後對著病床上目光發直的青年說了一句:“記住,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哦。”一個響指過後。兩人瞬時消失在病房裡。下一刻,病房門被一把推開。
此時,市中心醫院側門旁停著的一輛汽車內,一道光茫閃過,車內憑空多出了兩人。同車的兩人一鳥不但沒有被嚇一跳,反而紛紛鬆了一口。
“還好我不放心,盯著走廊監控呢。差點被那警察撞見了!”三白拍著自己的胸脯說道。
葉曦放鬆地靠在車內柔軟的皮藝坐墊上閉目養神。因為一個晚上多次使用控製術和讀心術的緣故,此時他隻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眼眶酸澀,又是暈眩,又是惡心。加班果然是噩夢啊,他想。而萬惡的資本家老板沒等他休息多久,就開始催促他彙報工作成果了。
“讓你查的事情怎麼樣了?”坐在旁邊的星羅問道。
葉曦會去a市是因為,星羅對所謂的廣場鬨鬼事件心存疑惑。而白菀之前提到的因被偷換了劣質燈泡,造成活動事故的當事人目前就在a市工作:“我見到他了,探查了他的記憶。關於偷換燈泡這件事的過程確定並不存於他的記憶中。那一段是空白的,就類似於喝酒斷片兒的感覺。今天那個綠毛小子也是一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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