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噩耗不斷傳來。母親娘家經營的遠洋運輸公司的幾艘商船紛紛出事。船貨兩空的情況下,加上同行的打壓,公司麵臨倒閉。母親的地位也大不如前,管家權被二姨太把持,她幾乎處於被半軟禁的狀態。
不過,二姨太也沒有得意多久。沈玉兒當時一直假扮成霍世榮的私人秘書,陪他南下經商。霍秋便故意在沈玉兒來宅子裡等待霍世榮出門的空當,與下人說起了二嫂已經查出懷孕的事情。
惡人自有惡人磨。果然不久後,二嫂出事了。陳家鬨上門來,霍世榮被逼著解決了沈玉兒。霍家與陳家的關係也因為這件事徹底破裂。二哥在父親心中的形象也大打折扣。
正當他計劃著如何開始落井下石之時,父親突然又重新對二哥和顏悅色起來。原因是二哥身邊一個叫王原的小跟班在南方辦事的時候誤打誤撞救下了南方一個大軍火頭子的家眷。有了這層關係。二哥便可以以更低的價格拿到那位手裡的軍火。於是,二姨太的腰板又挺了起來,霍宅整日裡時不時便會聽到她歡快的笑聲。
霍秋隻好壓下心中的恨意,等待著下一個時機的到來。沒想到才過不久,突然傳來消息,二哥死了。是慘死,屍體被肢解成了碎塊,想湊成全屍都不行。聽說是因為,二哥在沐昀公館舉辦了宴會,邀請了那位軍火商以及當地的一些富紳。結果宴會當晚,山匪洗劫了沐昀公館。公館裡血流成河,無人生還。
多麼不可思議又聳人聽聞的消息。二姨太當場就暈了過去。醒來後又找上大帥大鬨了幾通。但又能怎麼樣呢?那起慘案最終還是以普通的山匪劫掠案草草定性了解了,而那些劫掠的山匪早就桃之夭夭,不知所蹤了。父親確實傷心了一段時間,但四姨太有了好消息,他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而霍秋,他生病了。因為早產的關係,他的身體本來就比普通人弱一些。加上入了深秋,氣溫驟降,他偶染風寒,直接嚴重成了臥床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病了多久,身體沉重,頭腦昏沉沉的。迷迷糊糊中,有人在喚他的名字。他努力地睜開眼睛,便看見了那個自稱辛鑒的男人。
“你中了毒,毒素已經損害了你的根本。我可以幫你,但,你的底子太差了,就算清除了毒素,可能也活不了幾年。”
“我要活下去。”霍秋艱難地從乾澀的喉嚨中擠出了這句話。
然後,他接觸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世界。他被辛鑒告知自己魂魄的一部分屬於一個叫夢澤仙域的地方。自己隻要和對方簽訂契約,就能讓對方幫自己做任何事情。代價是,事成之後。自己的魂魄要進去一個叫五行聚氣盤的地方,陷入沉睡,直到被他們帶回故鄉。
霍秋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不管願望達成之後,等待他的會是什麼。他都願意為之不惜一切。
“你說的事情,我已經查清楚了。那個叫戚沐芸的鬼已經成了惡鬼。雖然,她是被馴靈術操縱才殺了很多人。但一百多條人命的罪業可不是輕易能贖清的。”
原來,沈玉兒因為被霍世榮辜負,惱羞成怒,殺死了二嫂和她帶著的兩個仆婦,用馴靈術控製了她們的神魂。但,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最終的下場隻有死路一條。所以,她乾脆讓王原把她殺死,祭煉成惡鬼。又布下鎖靈陣,讓王原引包括霍世榮在內的,更多的人來到沐昀公館。控製戚沐芸、陳慧敏和她的兩個仆婦,殺了他們,囚禁他們的魂魄於鎖靈陣中,搜集他們怨煞之氣就可以強大自身。
多麼可怕謀算。而被操控著殺了那麼多人,卻仍然留存著自己意識的戚沐芸該有多麼痛苦。於是,他許下願望:一定要讓戚沐芸從馴靈術中解脫出來。
霍秋的身體一點點好了起來。這一天,他被母親叫了去。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見過她了。一方麵是二姨太盯得緊,另一方麵是她也不願意見任何人,包括她現在剩下唯一的兒子—霍秋。
“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會讓他們送你去南方,一個叫沐昀公館的地方。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到的事情。安心去吧。”她說完便重新低頭開始抄寫起手頭的佛經來。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過霍秋一個眼神。即使那是他們的最後一次見麵。
她一直都是那樣的,眼中隻有大哥一個人。為了給大哥安排好一個她認為最好的未來。她可以傾儘全力,且不能忍受有哪怕一點的偏差。而與之形成鮮明反差的是,她對霍秋這個二兒子則一直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冷漠得仿佛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般。
不過,當時的霍秋早已對他的母親,對整個霍家都失望透頂了。所以,他毫不猶豫地南下去那個已經被人們按上了“不祥之地”,“鬼屋”等名頭的沐昀公館。
辛鑒在當地也有住處,時常會派人在看望他。他告訴他說:戚沐芸因為一直在反抗沈玉兒的控製,加上親手殺死了心愛的人,在血洗沐昀公館那晚,她的精神完全失控,才造成了現場如此慘烈的情況。而那件事之後,沈玉兒再次控製了戚沐芸,戚沐芸還失了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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