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常師賢拉著張浪的手從茅房出來。
“老祖宗”
“什麼老祖宗,咱們不是說好了,私下裡,你喊我老哥,我喊你老弟麼?”
常師賢佯作嗔怪,“咱們兩個誰跟誰,咱們宗門裡這麼多弟子,老夫,呸,老哥我從來沒有想到能見到像老弟你這樣的奇才,你放心,進踏浪峰的事就這麼定了!”
“對了,你這什麼黃丸可還有?老夫吃過的丹藥不少,可是能如此直達腎經的,著實一次都沒見到。”
張浪壓低聲音道:“老祖宗放心,這六味地黃丸,管夠!就是就是煉製麼,需要點時間,眼下這一瓶,剛夠半個療程,以後等煉出來了,我再給老祖宗送去。”
常師賢眼珠微轉,拍著張浪的手道:“唉,說了你不要再喊我老祖宗,生分,老哥以後晚上能不能睡好,可都要拜托老弟你了,你放心,但凡有什麼要求,直接說,老哥能辦的辦,不能辦的想著法子也給你辦了。”
“那就麻煩老哥了,您先彆急著回去,留下來吃個飯,我安排!”張浪拍著胸脯道。
常師賢看了看天色,似乎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低聲罵了句:“哎呀!怎麼耽誤了這麼些功夫?”
隨後笑著道:“不用了不用了,下次有空老哥再來找你。”
張浪見留不住常師賢,有從懷中掏出了一對小酒壇,遞到了常師賢的手中。
“知道您忙,這兩壇小酒是我自己釀造的,不值什麼錢,您拿著喝,就算小弟對老哥的一片心意。”
常師賢剛要推辭,就聞到了一股醉人的酒香飄出。
這是他從來沒聞過的酒香!竟然濃烈到輕易將茅房的味道都完全遮去了。
剛到嘴邊推辭的話立刻被堵在了唇間。
張浪忍住了笑意,不經意地將揭開一半的酒瓶塞子塞了回去,兩瓶酒自然而然就被常師賢提在手上。
看著常師賢遠去的背影最後消失不見,張浪放下揮動的雙手拍了拍:“搞定!好臭!”
捂著鼻子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茅房,出來百尺之外,張浪停了下來,整理了一下衣物,擺出了六代弟子趕路最標準的姿態——低頭,拱手,小步慢走——往約定的地點趕去。
任誰看,張浪都隻是乘風宗一個最普通的六代弟子。
六代弟子,乘風宗最底層的存在,整個乘風宗六代弟子大兩千人,張浪屬於扔到六代弟子當中就認不出來那個。
正常來說,他如此低調行走,一路上不會與任何人有什麼瓜葛。
一路上,隨著他碰到的人越來越多,畫風也逐漸有些……跑偏。
“大師兄,您這是要去閉關了?哎呀,你這是乾什麼,上次你給我帶的藥材還有呢!”
這位是乘風宗六代弟子大師兄劉辰黯。
心高氣傲,眼高於頂的大師兄手中捧著一大把藥材,硬是塞到了張浪懷中。
若不是張浪挺身而出,這次入踏浪峰的肯定要輪到他了。
真·救命恩人啊!
“張堂主,您出山啊?給我帶酒?不用不用,您要喝酒,來我這拿點就行哎喲,您這是乾嘛,都說了這麼點酒不用錢了。”
煉藥堂堂主上次在張浪這裡喝了十幾壇醬香燒酒,心中實在過意不去,特意給他送酒錢來的。
“王山主不是,大哥,大哥!瞧您說的,我怎麼把您當外人了,行嘞行嘞,您放心,這個月琅琊山的供奉雙倍謝啥子,你這才是把弟弟我當外人!”
這一位就牛了,三十六峰山主之一。
琅琊山因為犯了點錯,供奉被砍了半年,要不是張浪幫忙,他們山上還得過上不知多久的苦日子——李隨封完全忘了還有這麼回事。
“哎喲,司馬老哥,你這一拱手,你讓老弟我的臉可撿不起來了,應該是老弟給您先行禮才是你放心,這事我早和宗主通過氣了,您這個長老位置誰都動不了。”
乘風宗八位長老之一,也是最弱的一位。前些日子因為越境做一些私事,受了點傷,好在張浪幫忙給他弄了個“為國公辦”的官文,不然的話,他的長老位置就要保不住了。
等他回到小瓊山腳的時候,張浪已經有些口乾舌燥,臉都笑僵了。
不過,成就感很飽滿!
三年了,他終於將乘風宗上上下下的關係都打通了!
他看了眼小瓊山並不高大的山門,暗自歎了口氣。
可惜,之前十三年的努力就這樣化作泡影了。
十六年前,他來到這個世界,成為了名為聖炎皇朝寧國侯府大少爺。
前世作為藍星孔子故裡體製內的一顆小螺絲釘,短暫驚愕之後,就在繈褓之中開始為自己的未來謀劃。
他深知高門世家內部關係的複雜,因此在能牙牙學語的時候就開始理順上下關係。
整整十三年啊的苦心經營啊!
想到這裡,張浪不由一陣心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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