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望重聽完,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微笑,這不僅是家庭和諧的一小步,更是廚藝進步的一大步。
賀任沅嘴刁得要命都能吃他做的飯了,什麼實力不用說了。
“老齊,你幫我問問阿沅最近喜歡吃什麼。”
管家回想早餐時吃茶葉蛋的少爺,這一刻,大少爺和小小少爺的身影莫名重合起來,“最近什麼都能吃。”
賀望重:“我得想想明天做什麼了。”
賀望重之前做飯沒人吃,賀任沅親媽,舒枚私底下找管家,讓他每次彆那麼如實彙報,“看了一眼、嘗了一口、誇了一句”這種極富情緒價值的話,那叫善意的謊言。
管家心想,董事長目前的精神狀態跟茶寶真是太適配了,一個做飯,一個乾飯,他這個中間商也不賺差價,隻為了完成太太的任務,一石多鳥!
賀望重做飯也不是全程動手,有廚師指揮兜底,味道差不到哪兒去。看看,茶寶就很愛吃。
白小茶在管家爺爺打完電話,才加倍誇讚南瓜湯,“是甜甜的蘑菇,好吃。”
管家滿眼都是溺愛:“寶寶值得世界上最好的白鬆露。”
等白小茶一勺一勺刮完碗底的南瓜粥,跟臉一樣乾乾淨淨,管家笑意更加親切,道:“吃飽了自己玩一會兒,爸爸很快就上來。”
少爺吃完晚飯就該去書房呆著了,家政一天的工作就算做完了。
“好哦,爺爺。”白小茶最近有了新玩具——大號垃圾桶,被平放在地上,他把垃圾桶當商場裡的綠色城堡一樣鑽進鑽出,推來推去。
管家看了又是一聲歎息,要不是城堡放在家裡被少爺發現的概率太大,高低得在一樓大廳整一個。
樓下,賀任沅理了理一個項目的頭緒,看見管家下來,道:“你帶白清語去地下室清點茶葉,明天出一份清單。”
管家正疑惑,就聽賀任沅道:“順便探探底,看他究竟對茶葉了解有多深。”
管家:“好。”
賀任沅今晚不知不覺把一盤炒飯都吃了,進食太多,他打算去四樓泳池遊個一千米,“我上樓遊泳,其他人歇息吧。”
管家見賀任沅走樓梯,心裡一咯噔,走樓梯可是要經過三樓啊,他戰戰兢兢地看著。
賀任沅皺眉:“還不叫上白清語快去清點?”
賀任沅親眼看著管家帶著白清語進地下室了,才抬步上樓。
他故意支走白清語。
他要去三樓看看,白清語到底藏了多少茶葉。
他是這個家的主人,看看三樓的客房不犯法。
某一間客房沒關門,他站在門口看看裡麵,也不犯法。
如果白清語用泡澡欺騙他,實則故意留著那二十斤茶葉吊著他,他站在門口就能聞出來味道。
大字型趴在地上等爸爸的白小茶聽見了陌生的腳步聲,不是爸爸,也不是管家爺爺。他手肘撐著地板小鯉魚似的仰起腦袋豎起耳朵,接著簌簌爬進垃圾桶裡,在底部躲好。
一雙靈動的眼睛睜圓,連眼珠都不敢亂動,像洞裡的小老鼠一樣警惕外麵巡邏的貓。兩隻手掌疊著捂住嘴巴,這樣就不會發出聲音了!
賀任沅假模假式地抬手敲了下微開的門。
老板叔叔敲門有禮貌,白小茶差點也禮貌地喊叔叔,還好他一直捂著嘴巴!
賀任沅站定在門口,入目的木質地板和二樓沒什麼差彆,房間大約五六十平,連接一個東向大陽台,推拉門沒關,可以看見陽台上曬的衣服。
抹布?
白清語居然還在三樓曬抹布?
掛著的怎麼還是那幾件破衣服?不是讓用工資買衣服了嗎?
還有那床上不放床墊,套的是什麼床單?
床頭居然還有一個倒下的垃圾桶……這種物業環衛用的垃圾桶,賀任沅從沒想過會出現在臥室。
用這麼大的垃圾桶,難道是想堆滿了再推下去倒掉嗎?這不得邋遢得生蟲生臭?
房間裡沒有臭味,倒有一股淡淡的茶香,從垃圾桶的方向散發。賀任沅忽地想到一個可能,泡完澡的茶葉梗,是不是就被倒在這個垃圾桶裡?
地上掉著零星兩片茶葉,他眼力好,看見陽台也有幾片。
律師的精明腦子不由推理出白清語的一係列動機:白清語得知自己對某款茶葉的青睞,但木已成舟,泡了澡就沒辦法正大光明拿出來,他舍不得扔掉,白日在陽台上曬乾,晚上收回垃圾桶裡,以舊充新,時不時拿出一點欺騙他。
這就解釋了為什麼陽台上會有茶葉,因為收拾的時候落下了。這個東曬的陽台,早晨陽光很好,茶葉曬兩天就乾了。
賀任沅百分之百篤定白清語在陽台曬過茶葉。
而收在垃圾桶裡更是一種狡猾,這樣被他發現時還能狡辯是準備扔掉的。
賀任沅冷笑了下,轉身離開,他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把從垃圾桶裡掏茶葉的白清語人證並獲。
他上了四樓遊泳,把手機丟在岸邊之前,賀任沅給管家發了一條信息。
[給家裡每個人訂製工作服。]
管家收到消息微微納悶,少爺怎麼還有閒心管起大家穿什麼了。不過他照辦就是,春夏冬各兩款x三套,不過分吧?
一雙胖胖的小手搭住垃圾桶邊緣,接著,斜斜探出一個過分謹慎的腦袋。
白小茶一隻手捂住單邊眼睛,隻留一隻眼睛往門口看去。
呼——老板叔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