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陣陣驚雷,雨水從天空的深處穿過厚重的烏雲,密密匝匝地砸在路上。
距離人質家屬停車位置南側五百餘米遠的高速公路高架橋上。在夜幕遮掩、雨水混雜之下,九名便衣刑警半彎著腰,貓著腳步,身子緊緊貼在砼護欄旁,快速地向北移動著。
“李大,我們這麼摸回陡坡那裡,再滑下去,再繼續跑到人質那邊。路上花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有這會兒功夫,綁匪很可能都拿到錢跑哪兒都不知道了。”隻聽隊伍中一名警察質疑道。
“到了陡坡那也沒用,咱們就備了這一根繩子,到時候還要一個人接著一個人綁著滑下去。太耗費時間了!”隊伍中一名拿著粗繩的警察也提出了一個難題。
“直接把車子停陡坡那邊,萬一被山上的綁匪發現,人質怎麼辦任大和家屬在一起,會想辦法拖住綁匪的。”跑在前頭的李夢回過頭來,看了一圈跟在後麵的刑警們,低聲喝道,“好了,都不要說話了。”
說完,李夢緊接著就是一個箭步,跨過一個水坑,繼續往前跑去。他甩了甩頭,即是揮去頭上的雨水,更是苦惱接下來要麵對的局勢。
哎,關鍵時刻下起雨來。我們又是在高架橋上,跳都跳不下去,這樣子就是跑過去也沒用,隻能站在橋上乾瞪眼。
其實民警們都沒提,下雨的天,到處都是水,太濕,太滑。
這種情況就是用繩子綁著人順著陡坡滑下去也很危險。
晚上這麼黑,到處都看不清楚,萬一一個不小心,那就是人肉砸地的結果,跳樓也不外如是。
接下來不好辦啊。
現在唯一破局的辦法,可能就是正在國道上拚命趕來的陳書了。但是他們才兩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剛剛入職幾個月的協警。這樣的情況下,怎麼算都抵不上對方三個職業綁匪。
李夢腦子裡一直在算計來算計去,可惜最後還是有點泄氣,但又帶了一點希望。
“陳書......”望向橋下遠處依舊漆黑一片的道路,他輕輕呢喃著。
一行九人士氣低落,隻顧悶頭趕路。作為刑大精英的老刑警們,大家其實心裡早都有了數。遇到這種情況,為了人質的安全,想必這贖金是必須先交了出去。
隻怕這和綁匪的第一仗,應該是警方落了下乘。也許該琢磨琢磨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了。
......
深夜,斜風細雨,千萬滴小雨從天空中漫漫灑落下來,完完整整地覆蓋住了眼前這一座筆直向前的定山高架橋。
而在這龐大、漫長的橋上,隱隱約約的雙閃著兩個小黃點,拉近一看,原來是一輛黑色轎車正開著雙閃燈停在那兒,伴著黑夜與朦朧。
隻聽接連不斷的手機響鈴聲從車內傳出。
“叮鈴鈴!”
“叮鈴鈴!”
“叮鈴鈴!”
趙虎坐在車內駕駛座,拿著手機卻不敢接,隻乾睜著雙眼盯著坐在旁邊的一名中年男子,顫聲說道:“任警官,你說這該怎麼辦啊”
隻見該中年男子略白的鬢角頭發微微禿進去一些,眉毛濃黑整齊,一雙小眼睛犀利而有神。
“接!就說我們已經到了,但是一定要先聽一下我老婆的聲音。”任大堅定而果斷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