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季節正處於夏末,氣溫已不是太熱,平時大家也漸漸習慣了不開空調。
興許是朱超然本身就胖,怕熱,並且全身又套著眾多的警用裝備,所以咋一從外麵接警回來,進入到訊問室這個封閉的小房間內,才會感覺悶熱難以忍受。
結果就是他自作主張地打開了空調,然後開門進了訊問室繼續工作。
其實這本就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隻不過當門外的冷風吹進來時,正全神貫注等著章雲坦白的陳書一陣汗毛倒豎,打了個哆嗦。
他側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咧嘴笑著的朱超然,心裡起了不祥的預感。他朝著朱超然快速地使了一個眼色,然後頭往審訊台裡麵的座位輕輕一擺。
朱超然見狀,立時察覺到自己不合時宜的表現,趕緊低下頭往自己的座位走了過去。坐定之後,眼觀鼻鼻觀心,擺出一副自己隻是旁觀者,過來湊湊人數的姿態。
小插曲落定,陳書轉過頭,穩了穩自己的心神,沉聲說道:“章雲,你接著說吧。”
章雲重新低下了腦袋,沒有吭聲,隻留給陳書一個黑烏烏的腦袋瓜子。
訊問室內久違的沉默再次出現。
陳書心裡有些抓狂,前麵眼看著章雲馬上就要坦白自己盜竊的事實,結果半路殺出個朱胖子,恨恨地反將了自己人一軍。
人算不如天算。警察審訊嫌疑人,其實和打戰大差不差,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陳書坐在審訊高台上,俯視著眼前這位複又低下頭去的中年男子,看著對方雙手緊緊抓握住審訊椅上左右兩個扶手,心裡微微一歎:
哎,又閉上了嘴。這案子既沒人證又沒物證,隻要他自己不承認,還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也是個灑脫的人,事已至此,便不再繼續糾結,站起來身來就往門外走去:“胖子,把他帶到留置室。”
沒等朱超然回話,章雲倒是先喊了出來:“警官!你沒證據不能關我!”
這回的聲音和先前不同,倒是變得有些底氣。
陳書聞言頓了頓腳步,心知這家夥知道自己適才差點掉進坑裡,這回應該是卯足了勁準備死扛。
他扔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走了。
“等滿二十四小時再說吧。”
後方再無聲響。
回到辦公室,看著眼前許久不見,灰塵滿布的桌椅沙發,陳書的心裡還是有一些想念。
隻不過現如今,正堵著案子,他也沒了打掃衛生的心思。隻是從自己的衣櫃內拿了一身警服出來換好,便去了一樓的值班大廳。
李朝陽去了防疫現場,現在他得過去坐台。
......
幾小時後,值班大廳。
陳書坐在前台後麵,手邊放著熱騰騰的茶水和一份攤開來的案件卷宗。
他一會兒看看顯示器屏幕內留置室的監控圖像,一會兒又拿出自己的案件備忘錄塗塗改改,精神抖擻不見疲憊。
朱超然則神態懊惱地趴在前台的小高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