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吃完麵條,朱超然將吃剩的東西用袋子裝好下車找了個垃圾桶丟進去。
此時吃飽肚子的周勇成終於是抬起了頭開始四處張望。
陳書笑著問道:“你平時都是怎麼過日子的”
“什麼過日子”周勇成有些迷糊。
陳書說:“你平時白天,晚上都乾在什麼有沒有工作”
周勇成想了想,尊敬地低聲說道:“警官,我沒有工作。我白天都是在路上隨便走著,晚上我也是隨便走著。”
這聲“警官”,喊得倒算是情真意切、發自肺腑,而不是迫於形勢。
幾人正聊著,朱超然鑽進了車裡,發動汽車往正明區拘留所駛去。
便衣隊的小林有點懵,問道:“那你有錢吃飯、睡覺嗎”
周勇成抬起被手銬鎖住的雙手撓了撓臉皮,有些不好意思:“白天我會去市中心的步行街翻路邊的垃圾桶,裡麵會有一些彆人吃剩的東西,我就撿著吃一些。
晚上睡覺的話,我一般都會去紡織路河邊的橋洞下麵,那裡可以擋風。我揀了兩床被子放在那兒,睡得也還行吧。
如果撿到錢了,我就去網吧包夜!遊戲玩累了,可以直接躺在沙發上睡覺!穿越王網吧的沙發是最舒服的,他們的網管也從來不會凶我。”
說到‘去網吧’的時候,周勇成的眼裡發出了光,亮極了。
小林接不下話,車裡頓時安靜下來。
車子快到拘留所的時候,陳書讓朱超然把車停到一家超市門口,他進去買了幾條內褲、一雙拖鞋和一套厚睡衣。
東西也不貴,攏共也就花了百來塊錢。
考慮到周勇成的前科劣跡,假如幾天後出來的所扒竊手機的估價金額超過一定標準,他可能會直接從行政拘留轉為刑事拘留。
那可就不是僅僅的拘留十天了。
陳書提著裝好內褲和睡衣的塑料袋回到車裡,將袋子塞進周勇成的懷裡。
進過幾次拘留所的周勇成有些吃驚。他有點遲疑,也試圖將袋子稍稍往陳書那邊提了過去。
陳書一把按下塑料袋,注視著周勇成躲閃的目光,平靜地說道:“出來以後記得和父母通個電話,知道了嗎”
周勇成低下了頭,沒有說話,不過也再沒有推拖手中的塑料袋。
過了幾分鐘,桑塔納駛入正明區公安分局拘留所。
陳書幾人帶著周勇成先是去了拘留所的醫務室。
體檢前,周勇成將裝著新買衣物的塑料袋小心翼翼地交給朱超然。
醫務室的值班醫生在現場檢查了周勇成的身體狀況和中山人民醫院的體檢報告後,出具了一份入所登記表。
陳書熟門熟路地在登記表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臨走的時候,還熟絡地遞了幾根煙給值班醫生,陪著說笑了幾句。
拘留所的醫生權力極大。對象能不能順利送進去,他就是第一道關卡。
有時候所裡案子忙,又必須在對象被傳呼的二十四小時內送抵拘留所,走完辦案程序的民警隻能在半夜三更吵擾值班的醫生。
麻煩人家不說,如果對象體檢不合格,輕則重回醫院檢查後再來拘留所,重則對象超出傳喚期限,辦案單位和辦案人員都得受罰。
陳書不動聲色地在醫務室的辦公桌上留下一包華子,笑眯眯地辭彆值班醫生。
幾人在往內監走的路上,朱超然疑惑道:“書哥,你不是抽利群的嗎怎麼剛才留的是中華你換口味了”
陳書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你關注的重點為什麼永遠都是這麼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