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一停,病房外就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曾教?你怎麼來了?”
他才剛醒來沒多久,曾宏就過來了。要麼他一直等在屋外,要麼真的是湊巧。
陳書心裡覺得應該前者,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
警服嚴整的曾宏走到床邊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昨晚你手術陪著太遲,就去隔壁撿了個空病房睡了會。”
按常理,即使陳書受了傷,單位的一把手領導也是沒有必要熬夜陪著,過來看望幾次也就足夠了。
這種事情本該就是傷者家屬擔著。
“我爸媽呢?”陳書伸長了腦袋,四處張望道。
曾宏表情一滯,有種偷雞摸狗被當場抓住的羞愧,但他很快恢複,聳了聳肩。
“小書,昨天我聽醫生說手術會很成功,就想等你醒來再問下你要不要把這事情告訴你父母。”
警察受傷瞞著家屬是行業內的正常操作。不過一般來說,都是受傷的警察主動選擇隱瞞,像曾宏這種單位直接領導代為隱瞞的其實不多。
做警察的都不喜歡自己的家人天天擔驚受怕。
陳書知道曾宏這是擔了責任,所以他自個兒昨晚就熬著陪了下來。
陳書點點頭承了情便略過了這個話題。
“曾教,案子現在什麼情況?女孩都沒事吧?對了,我那槍你們收走了吧?”
曾宏沉吟道:“槍收了。這個套路貸的案子沒什麼問題。證據確鑿,這個公司還涉(灰),除了業務員還有專門的催收隊,基本上要重判了。”
這種套路貸除了涉嫌詐騙罪以外,都會關聯其他犯罪,比如非法監禁、故意傷害等。
當被害人無力還款時,放貸人會以平賬為由頭誘導其再次借款,不斷壘高被害人債務。這種類型的套路貸通常會有鏈條式的催收組織,通過各種手段以確保放出去的資金能夠收回。
“曾教,女孩呢?”
知道套路貸的涉案人員都被抓了進去,陳書便沒有追問案子的相關細節和後續處理。他隻是擔心在出租房裡隻聞其聲,未見其人的倆女孩。
這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陳書側頭一看,竟是張揚,笑著招呼道:“揚揚,你來了。過來這邊坐吧。”
張揚在台裡忙完事情,等著網絡上的輿論風向趨於正向穩定以後,急急匆匆地就趕了過來。
“張老師,你好。”曾宏打了聲招呼,繼續說道,“這倆女孩都沒事,我給她倆在我們所邊上的賓館裡開了個房間先住著。”
“這兩個女孩子為什麼不報警?”張揚突然問道。
曾宏回答:“她們當時已經陷入一種怪圈,因為她們知道自己做的買賣也是犯法的事情。套路貸這幫人嚇唬她倆要是報警的話她們也得被抓起來,然後騙她們隻要把錢還清就讓她們走。”
“隻要還能賺錢,怎麼可能讓她們還清。”曾宏總結道。
曾宏說得比較殘忍和直白。當金錢變得唾手可得的時候,便沒有枷鎖可以關得住**,人間的一切法則都可以被踐踏在地。
陳書沉吟了片刻,最後才問起那名把自己捅傷的人。
曾宏解釋這個人是部裡的a級通緝犯,在逃亡的路途中找了這倆女孩的快餐,沒成想卻撞到了警察的槍口上。
三人正聊著,護士王小琴端著一個塑料快餐盒走了進來。
“書哥,吃飯啦。”
王小琴在床頭櫃上放下吃食,見著病房裡正聊著事,嘻嘻一笑就跑了出去。
這會兒陳書又想起了這小護士過分熱情的事情:“曾教,這護士是不是太熱情了?怎麼回事?”
曾宏一聽,笑得那叫一個豪爽:“小書,這個你得問我們的張老師。哈哈!”
原本進門的時候,張揚還有些緊張,生怕會被醒來後的陳書批評。
這會兒卻是傲嬌地抬了抬下巴:“當時抓人的時候,我開的直播,你們打鬥的視頻已經在全市傳開了。後期我又做了一點小小的宣傳,現在網絡上都是關於你的正能量。”
陳書“哦”了下,麵色平靜。
這都第二回上網了,他也是習慣了。
曾宏補了一刀:“有一條評論給你取了個外號,點讚數可比視頻本身都多。”
張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估計也是想到了那個外號。
“拚命三郎。”
“昵稱是東州的‘三郎’或者‘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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