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接到李朝陽的電話以後,顧不得將警服穿戴整齊,隻是取了掛在床頭的警褲一套,第一時間往留置室衝去。
一路上腦子迷迷糊糊的,根本想不通在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鐵籠子裡,齊甜甜是用什麼繩子,掛在哪裡,怎麼上吊的!
還有看管的協警林凡,是豬嗎!
人都吊上去了也沒發現!
還大學生!
半分鐘的時間,陳書跑到辦公樓後麵的留置室大鐵門口。
鐵門是開著的,外頭沒有人。
陳書站在門口扶著鐵門門框緩了幾口氣,鐵青著臉色快步走進留置室。
留置室西側齊甜甜昨晚待的籠子處圍了五六名警察,眾人發覺陳書過來,紛紛將視線投了過來。
當下,身為副所長的陳書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陳所,已經通知120了,馬上就到了。”
“陳所,人沒氣了。”
“師兄,我前麵試過搶救了,可是......”
陳書默不作聲地撥開人群走近籠子,隻見那齊甜甜平平躺在地上,麵部暗紅,表麵有一些小點狀的出血點,下身隻穿著一條黑色內褲,赤果果的兩條大白腿就這麼露在外頭,昨晚進籠子時穿著的那條黑色牛仔褲被丟在籠子的一邊。
死了!
這女孩真死了!
為什麼?
原本還抱著些許希冀的陳書看到眼前這一幕,基本上也就絕了希望。
他湊近檢查了會兒,發現女孩的下巴處的縊溝最深,然後從左右兩側斜向上逐漸變遷,最後在兩側的耳朵後消失。女孩身體的其他地方沒有傷痕。
上吊的痕跡非常明顯。
但是在這個空無一物的籠子裡,她又是拿什麼來上吊?
陳書掃視了一圈不大的籠子,將目光投在了不知道被誰扔在一邊,卷成條狀的黑色牛仔褲。
“師兄,我們進來的時候看到她是麵靠鐵柵欄跪在地上,頭就是吊在這條牛仔褲上的。”背後傳來李朝陽的聲音。
安靜聽完李朝陽的解釋,陳書轉身走到看管協警林凡麵前,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林凡,你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了這會兒,林凡才知道眼前這位昨天來了幾次留置室視察的民警竟是前段時間聽說休了一個月病假的中山所的副所長陳書。
他強作鎮定,努力回複道:“六點多的時候,人還好的,我還過去和她聊了幾句....”
陳書直接打斷,再進一步逼視道:“你為什麼沒有發現?為什麼沒有提前製止?當時你在乾嘛?”
林凡的臉色很不好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陳書怒了,情緒壓抑不住,眉毛一下子飛揚起來,喝道:“說,你是不是睡著了!是不是!”
林凡雖然穿著警服也是警察,但畢竟隻是乾了半個月的留置看護,這會兒麵對著在一線執法、打擊犯罪多年的真正辦案警察的怒火,再不複先前的鎮定,一下子垂下了頭,不再發出聲響。
他站在那兒全身微微發抖,不知道是在後悔自己的麻痹大意,還是在痛惜年輕生命的逝去,疑惑是懼怕後續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