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暖融融的陽光掛在天空,中山所難得安寧。
臨近年關,馬上就要退居二線的曾宏頓生寂寞。與往年相比,來找他拜年的人少了許多,除了自己帶出來的幾個徒弟各自拿了些煙酒給來,基本上剩下的也就沒幾個人了。
不過相對的,他自己也不用操心今天去哪個局長,明天去哪個處長,送什麼檔次的禮物。真正是無官一身輕,也是樂得一身清閒。
不過還剩下個不省心的關門弟子,還得他操心一番。
“陳書,你就穿這衣服去張局家?能不能給點領導應有的尊重?”
曾宏指著陳書的藏藍色警褲,吹胡子瞪眼,生氣極了。
陳書撓了撓頭,乖乖回到隔壁辦公室,把百搭的警褲和黑皮鞋換了下來。按照當年讀大學在高教園區的說法,這可是經典警院裝;到了地方的基層單位,便是經典便衣裝。
這邊幾下的功夫,一條斐樂的常見黑褲,搭配一雙李寧最新款的時尚運動鞋-悟道,上身再披上一條北麵的黑白色衝鋒衣,一個精神小夥落地可見。
不過在換上衣的時候,陳書不經意間感覺到了一點點肚腩的出現。在感慨基層辦案不規律的飲食作息時,心底裡倒是存了一點乘著過年工作不忙的空隙,得把有效的體型管理提上日程。
他將警褲折好放進櫃子,突然發覺在基層乾久了,對自身的形象意識差了許多。比如外出的時候,就簡單的把上衣一換,也沒想過整一身精致或者有品位的打扮。
按照朱超然不客氣的說法,隻要日常穿的執勤服不反光,他就是全所最靚的仔!
想到胖子,陳書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心裡更多的是欣慰。一年來他也是將朱超然當成自己的弟弟一般對待,工作能力、待人接物也是有了長足地進步,等年後按照曾教的說法,他調離中山派出所以後,朱超然理當能在所裡獨當一麵。
重新換好衣服站到曾宏麵前,曾宏拍了拍陳書的肩膀,滿意地點點頭:“年輕人嘛,就該多打扮打扮,彆整天弄得跟個老頭似得,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單位虐待人咧。”
想想昨天一天接了三十多個警情,還有半夜連著兩起的醉酒打架,陳書差點就點頭稱是了。
這地兒,是真虐人。
曾宏在前,陳書提著煙酒跟在後頭,上了所裡的黑色桑塔納便車,直奔正明區公安分局常務副局長張緒明張局的家裡。
分局一把手是高配副處,局裡唯一穿著白襯衫的黃局。雖說人家級彆最高,行政職務也是最高,不過三年一換就得走人,所以真論起實力來,還是遠遠不如紮根分局幾十年如一日的張緒明。
其他不提,單在他手裡獲得提拔的民警這麼多年積累下來自是不小的數字,按照底下人上不得台麵的八卦,分局站隊分為兩隊,一隊是張局,另一隊便是其他。
勢力太小,隻能用othrs概括。
鐵打的營盤和副手,流水的長官和士兵,就是這個道理。
張緒明雖說是在正明區跺跺腳就能震一震的大人物,可這住的地方卻讓陳書既佩服,又驚訝。
小區不舊,但也不新。物業倒是管理得挺認真,小區內一路上也是鳥語花香,道路整潔。不過再怎麼誇獎,這也隻是一個中規中矩的拆遷戶小區。
感覺,配不上張緒明的身份。
陳書不說話,一路默默地跟著曾宏。
興許是知道自己也沒有多少時間能與陳書共事,這一路走來,曾宏的話也是比往日多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