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陳書在單位裡閒著沒事,就找上值班組,想跟著到外頭巡邏一番,感受下特警巡邏的滋味。
特警大隊除大隊領導和內勤以外,還有八個民警,所以大隊的值班組就按照八天一個輪回,一個值班組六個人,大隊領導一個,中隊領導一個,再加上四名隊員。
今天的值班組是許明亮,陳書帶上陳川就上了許明亮的車。
說是值班車,其實也和其他中隊的巡邏車一樣,都是開著黑色塗裝,車外標識有【特警】兩字的福特全順運兵車。
唯一不同的地方就在於,其他巡邏車都是各中隊自主安排,想去哪就去哪。值班車得服從分局指揮中心的調度,有時候是去附近地點接處警,有時候會協助派出所抓捕暴力犯等。
一行人上了車,司機開著車子就上了路。
一路上,陳書、陳川和許明亮三人就聊開了天。
陳書從口袋裡掏出華子,在車裡分了一圈,最後遞給許明亮的時候,笑著說道:“許哥,我們挺有緣的。八年前在支隊做過同事,沒想到這會兒又成了同事。”
陳書和陳川那一批在警院畢業以後,按照東明市局的計劃,都是先扔到市局特警支隊輪訓一年,才分流到各地方分局。
許明亮接過煙,搖頭晃腦道:“這可不。當時大家夥兒可都在泥地上打滾。沒想到這轉眼一過幾年,你們一個成了大隊長,一個到了市局機關,嘖嘖,許哥我羨慕的緊啊。”
陳書伸手給許明亮點上香煙,笑道:“可許哥你還是我們的許哥。陳川你說是不?”
陳川摸著身上佩戴整齊,嶄新的特警裝備,附和道:“這必須的呀。當年許哥可是支隊唯一的排(b-ao)手,這名號報出來可比什麼大隊長響亮多了!”
三十八歲的許明亮雖然在大隊裡已經打響了躺平的名號,可此時在四名中隊隊員的麵前,受著自家現管副大隊長和市局機關同誌的吹噓,心裡也是開心至極,嘴角也是止不住地往上翹了起來。
“你們呀,就是會說話。不過你們這麼給我捧著,往後我可不敢再在隊裡躺平了。”
陳書心裡一樂,這人從特警支隊出來果然是個敞亮的性格,竟然當著直管領導的麵承認自己往日的躺平。
不過畢竟是特警的老大哥,給有的麵子還得給,怎麼說,在公安隊伍裡,還是得論資排輩。
陳書笑道:“陳川,你還記得許哥當時的至理名言嗎?”
陳川哈哈一笑,眼瞅著許明亮抽完了陳書適才遞的煙,便又掏出了自個兒的白皮煙給遞了上去:“怎麼可能忘了,許哥可都是指著副支隊長照罵不誤。我想想是怎麼說的哈。嗯,老子賭了十幾年的命,躺一下平怎麼了!”
“哈哈!”
“許隊牛鼻!”
“許隊,你怎麼以前都不和我們講你那排(b-ao)的事情?聽著陳大說起來,感覺賊威風呢。”
“誒,你們說啥呢!我跟你們說,陳大以前在外我們支隊那才叫厲害。剛來沒幾個月,就破了支隊好幾項的射擊記錄。要不是市局對他們那批新警早有安排,他可是鐵板釘釘要進狙擊中隊的!那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比突擊隊那批狼崽們牛氣多了!”
在大隊長李達麵前,一直都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許明亮,這會兒竟然有些心虛,撓了撓頭皮,語氣裡竟然帶著些許對陳書這位新任副大隊長的尊敬。
陳書微微一笑,知道對待許明亮這種老同誌,隻能捧著,絕對不能端著。再說了,就像他先前自個兒說的那樣,十幾年的排(b-ao)手了,也確實當得起眾人的尊重。
穿著厚重的防(b-ao)服,一個人孤零零的,近距離麵對著隨時會b-oom的(火--乍)彈,這份心境,絕大部分警察是真的受不住。
生命就在那喘氣之間,一條、兩條細線之外。
“生死何其大,生死何其小。”陳書喃喃自語道。
......
排爆手的世界,隻許成功,沒有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