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農二角餐館,大廳角落。
與熙熙攘攘的,聚集著幾十個人賭-bo的大廳不同,擺在西北角落的三張桌子,隻有靠窗戶的位置坐著五名夾菜吃飯的客人。
一名剃著個光頭的中年男人滿不在乎的朝著坐在身旁隻顧埋頭吃菜的男子說道:
“老a,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誰還記得你。犯得著吃個飯都要像個猴子一樣眼珠子飄來飄去的?”
“哎,在樓上包廂吃多清淨,何苦跑到這角落裡頭,又吵又黴的。”
老a放下手中的筷子,使勁咽下了嘴裡的食物,雙手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沉聲道:
“兄弟們不好意思了,在外頭跑了這麼多年,都習慣了。我先敬大家一杯!”
老a的臉型尖瘦,顴骨突出,像是割掉嘴的禿鷲,眼白比一般人多點,有些惡相,沒到一米六的個子,全是精肉,裸露在外麵的皮膚上布滿佛經形狀的紋身,就連脖子都是特殊的佛教圖案。m.y.
一口悶下杯中酒,老a坐下後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邊,有些意猶未儘。
隨即陰森森地說道:“在樓上包廂吃酒,被警察包圓了都不知道。大廳裡人多,萬一出點事情,也好拉人墊背。”
幾人一聽,互相看了一眼,一股子冷噤勁不經意間爬上了眾人的背脊骨上。
早年間,老a豪爽,錢賺得多也快。
大家也算過得有滋有味。
外表看起來更像是個和善的,胖胖的生意人。“和氣生財”、“求神拜佛”也是他一直掛在嘴上的口頭禪。
沒想到犯事以後在外頭躲了幾年回來,卻是大變了樣。
光頭中年男人偷瞄了老a露在外頭的怒目佛陀紋身,再想到十來年前那個槍響的雨夜,情不自禁的咽下幾口唾沫,不敢小覷穿著窮酸的老a,稱呼也變回了從前。
“a哥,你走了之後,兄弟幾個也不會乾其他的,隻能重操舊業。托你的福,前幾年確實賺了點錢。”
都是乾這行的,老a還是永安的本地人,這次潛回東州直接找上門來,大家心裡都是有數。
這是過來討賬的。
作為打頭的光頭中年男人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把事情攤開了講。飯菜吃得差不多,該談正事了。
老a夾了一口魚肉,邊吃邊說:“嗯,我知道。你們腦子不錯,還知道買通村裡的老人在山底下攔道。嘿嘿,警察對這種老不死的無賴可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光頭中年男人拿起放在桌上的香煙,抽出一根遞到老a麵前,謙虛道:
“a哥,都是些三腳貓功夫,上不得台麵。不過當初確實靠你賞的飯吃,才有我們的今天。我們都挺感謝你的。往後你有什麼事情,我們能伸手的,儘管打招呼。”
老a舉起筷子擺了擺手沒接香煙,打了一個心滿意足的飽嗝,一抹嘴巴,乾脆道:
“我們也彆繞來繞去了,整這些有的沒的客套話。當年我走的匆忙,辦公室的保險櫃裡麵還留著一百多萬的現金,應該是給你們幾個人分掉了。
“我走後,你們打著我的招牌也賺了不少錢。嗯,我不多要,兩百萬。這點錢你們幾個人湊一下想必也不會影響到家裡麵,往後我們就兩清了。”
老a當初那可是金子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