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夏天確實熱得厲害,頂著大太陽,陳書裸露在外頭的胳膊明顯有一種炙烤的感覺,馬路邊上的行道樹肉眼可見一棵比一棵打著蔫兒,道路邊上有一條小河,此時也是冒著騰騰的熱氣,似乎開滾了起來。
“在這種大熱天考試可真夠嗆的。”
剛將差點遲到的學生一路送進學校,陳書從大隊裡新配備的春風國賓摩托車上跨了下來,將其支好架子停在路邊。看著周圍滿滿當當擠在一起,翹首等著子女在學校高考的家長們,又是暗歎了一口氣。
“家長們也夠嗆。”
抹了把汗,走到邊上支棱起來的超大帳篷底下。棚子上有行字:正明區公安分局助力高考愛心服務站。
這涼棚是為了方便陪考的家長,分局統一指令轄區派出所特地設置的臨時服務站點,裡頭提供有免費的冷熱水、座椅休息、解暑降壓藥之類的。
這會兒,被幾名特警隊員和派出所巡防隊員團團圍著的陳川獨霸著一張椅子,翹著腿,手裡拿著把老式的大蒲扇子一下一下的揮動著,嘴皮上上下打轉溜得很。
“......拿把破槍就敢跟我們對射。我還以為這家夥膽子挺肥,想著把他摁頭以後可以遞根煙過去意思意思,也算是對得起他了。沒想到殺人犯也就那麼回事,你們猜後麵怎麼著?”
陳川眯著眼睛,得意的掃視了一圈周圍,隻見這些年輕警察們皆是緊張兮兮的盯著他,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他繼續說道:“這家夥把身體全縮在了車裡頭,隻把槍口擱在車窗框上朝著我們瞎開槍。嗬嗬,這要是能打得中,我陳川跟他姓咧。”
其中一名看著年紀極輕的特警隊員,急迫道:“川哥,那你這身上的槍傷是怎麼來的?”
陳川手裡的扇子微微一頓,斜睨著眼睛看向對方,沒再說話。
另一名特警隊員趕緊推了推那年輕人:“嚴鬆,你打什麼茬,讓川哥慢慢說。”
那被稱為嚴鬆的年輕人麵色微紅,卻也沒怪同伴,隻是默默地加快了手裡幫著陳川扇風的大蒲扇子。
涼風一陣陣的,在這炎炎夏日裡好不痛快!
陳川嗬嗬一笑,順著台階走了下去,侃侃而談:“其實吧,對射的過程中我也沒緊張。就隻是覺得有點奇怪,踏馬的我平常打靶時的準頭哪裡去了?總感覺一發就可以搞定的事情,卻怎麼都沒搞定。
“後來沒辦法,隻能把手槍往地上一丟,跟著我們的陳隊衝了過去。當時一不小心就被流彈給擊中,最後隻能靠著陳隊一人把那倆殺人犯給拿下。嘖嘖,現場那架勢真是太帶勁了!”
有人質疑道:“一打二會不會誇張了點?對方還帶著槍呢?”
“陳隊這麼牛鼻,怎麼可能會輸?人都被關進去了,你現在還擱這兒爭這個?”嚴鬆長出了一口氣,話語裡充滿了崇拜和敬畏,皺著眉頭反過來嗬斥發聲質疑的同僚。
另一人附和道:“對對!一會兒我們一起去找陳隊問問當時他是怎麼拿下兩人的。”
“我想知道當時陳隊是怎麼一槍把人給....啵...”有人可以壓低聲音神神秘秘的說著,伸出右手比了個手槍開槍的動作。請下載小說愛閱閱讀最新內容
自從陳書被分局免去副大隊長職務以後,在大隊裡開始負責新組建的突擊小隊,所以大家也都將稱呼從“陳大”改做了“陳隊”。雖說這職務的級彆是從大隊變成了中隊,可這單位裡的眾多年輕人對陳書的敬仰卻反而是更加深刻了。
而他的威信,在大隊裡麵也是不比大隊長、副教導員他們弱上幾分。
社會上“拚命三郎”的名號和見血的戰績,那都是實打實擺在桌麵上,對於特警大隊這批血氣方勇的年輕人來說,有這樣的前輩,他們心服口服,私底下亦會不由生出幾分向往之情。
“好了好了,你們就彆聽陳川瞎吹牛了。他們一個是癌症晚期患者,一個是摔瘸了腿的中年胖子,換誰上結果都是一樣。”陳書從外頭走進棚子,將一堆圍著陳川的年輕隊員們都趕到了外頭執勤。
雖說舉國高考的時候,也不會有哪個沒長眼的“瞎子”敢出來轉悠,不過正明區特警大隊的架勢得擺出來,不然白買這麼多帥氣的裝備了。這可都是錢,得做點成績出來給領導看著,有時候,表麵功夫同樣是極為重要的工作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