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解剖室。
在牛排館分屍案中已嘗過極致“惡心肉”的江海此時打量著床上的屍體,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不適,看著已是習以為常的樣子,思維跟著朱麗的話語同時在飛快的轉動著。
甚至還伸手“咚咚咚”敲敲屍體,意猶未儘之下還小心摸上幾分,接著提出問題:“朱麗姐,屍體怎麼會這麼硬?這樣子我們怎麼解剖去確定屍體的死因?”
“因為是被火燒著,屍體裡的水分都會被燒沒,然後肌肉會攣縮,所以才導致屍體會非常堅硬。問題倒是不大,就是得費點力氣。”
朱麗繞著解剖床走了兩圈,順手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膠手套給帶上,動作輕盈,顯然是不把自個兒當外人看。
又順手給江海也甩去一副,接著俯下身托著焦屍的後背,輕而易舉的把屍體拉起。
人體百分之七十的水分被蒸發之後,剩下的體重隻有二十幾斤。
對於朱麗來講,是極為輕鬆的事情。
“死者身份確認了嗎?”
“確認了。”
“咦?那得家屬同意才可以解剖呢。”朱麗柳眉微皺,有些遺憾。
“嘿嘿。不礙事,我們這沒那麼講究。隻要能破案就行。就是不要把屍體弄得太誇張了。”
朱麗微微一點頭,認可了吐遜江的看法,向對方一伸手,比了個“七”的手勢。
實習法醫吐遜江也是經驗豐富,趕忙彎身從床底下掏出一個大黑盒子,然後從裡頭挑了一件刀柄和一個塑封的新刀片,快速的撕開包裝,用夾子小心的將刀片斜套入刀柄頭部。
最後將裝配好的手術刀小心翼翼的放在朱麗的手上。
朱麗一握手,氣質陡然一變,眼睛灼灼有神。
先是用小刀往屍體的幾個關節部位一切,將皮膚和肌肉切開鬆解了高度繃緊的皮膚和肌肉,屍體隨之被一把掰正。
接著將刀尖穩穩的抵在屍體的喉嚨處,筆直一劃就切了開來。如果撇開刀下的屍體,單就朱麗比劃的動作來講確實是賞心悅目。
遙想當年她從醫學院畢業後考上了法醫崗,第一次跟著警察參加屍檢時就表現出來異於常人的鎮定,當時就贏得了現場老法醫的好感,大家都認為這個嬌小的女娃是個做法醫的好苗子。
冷靜,理性,無畏。
在後來的工作中,朱麗遇到過很多血肉模糊甚至屍體高度腐爛的命案,什麼巨人觀、死後分.mian、紙片tai盤,她早已見怪不怪,包括在嗅覺上,亦是做到了堅如磐石。
法醫這個身份讓她穿上了最堅硬的鎧甲,再慘烈的現場,對她來說隻是一個隱藏著破案線索的畫麵而已。
在朱麗的腦袋瓜子裡,理清屍體和案件的脈絡,才是她最為在意的事情。
其他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從屍體的氣管內側來看,並沒有附著煙灰碳末,呼吸道也沒有存在燒傷改變的特征,所以理當是死後焚屍,如果不確定一會兒可以切開胃裡再檢查下裡頭。你們看心臟部位,直接死因應該就在這兒......”朱麗掂著手術刀,沿著屍體上較為明顯的痕跡自上而下做著解釋。
吐遜江一邊點頭,一邊認真記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