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川架著個二郎腿叼著根煙,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是真的半分都不像一位剛成功突審了市內最大ktv涉黃案件的主審民警。
就像陳川自己說的那般,一群人還是他第一個發現趙菲菲的異常,而以他閒散慣了的性格,又怎麼會突然接下這個案子。
再者,他從警院畢業以後就在市局技偵支隊坐班,要說協同破案的經曆亦是不少,其中還有不少大案和要案,甚至一些疑難案件都有他參與其間的身影。
可那都是拿著高科技設備輔助破案的,那種真刀真槍和犯罪嫌疑人正麵硬碰硬審訊的經驗,陳書大概率能斷定,肯定是一個都沒有,最多最多就是為了湊人數。
估摸著旁聽的時候陳川還不一定真有在聽!
陳書坐直了背脊,突然有些好奇陳川怎麼審出這些口供。
陳川呸了一口順勢吐出嘴中的香煙:“都不用我開口,那倆女的就自己招了。”
陳書點點頭,知道他說的是財務經理和樓層經理。
這兩個女人當初他們突擊進a_party逮到人的時候就崩潰了,一個哭著說要先給大家夥發工資。知道自己這一進去就得好些年,所以得先把大家夥該拿的工資給發了。
後來才知道,她是想把自己存在公司幾年的獎金給發了。
另外一個差不多,說是給她一點時間將卡裡的錢轉給在老家的媽媽,自己弟弟馬上就要結婚了,剛首付了新房的錢,還差著裝修款等著她打過去,不然婚都結不成了。
倒是孝女,自己都要進去了還惦記著家人。
陳書年輕時候也去過商k,那時候覺得這些小姐姐情商高得驚人,總能哄著男人心甘情願的掏錢買酒,可眼下兩位實在是有些拖後腿了。
離了大譜!
說著,陳川嗬嗬一樂,摸著茶幾上的那疊筆錄:“你說我一個搞技偵的怎麼可能會做組織賣銀的筆錄?讓我來主審,兄弟,你是主辦民警,你慌不慌?”
陳書點點頭,誠實道:“慌。你在我的計劃裡就是個工具人,哪裡做筆錄缺第二位民警就派你過去救場,我還想過萬一警力不夠,你就這邊坐十分鐘,然後去那邊坐八分鐘。嗯,在監控裡露個臉就行。”
“對囉。”陳川狠狠一拍自己的大腿,繼續道,“要是讓我上,彆說是你,我自個兒都瘮得慌!可那老女人就派我上了,為什麼?一,這個案子她肯定就不準備自己擔上,你看,人跑了。”
陳書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二。”陳川深吸一口氣,從懷裡又掏出一份筆錄,緩緩道,“因為這些筆錄都是她寫的,我就是抄下來再對著人問上幾句罷了。”
陳書一驚,馬上拿過陳川手上的筆錄一一翻看著。
前麵在監控室的時候,他就發現這批筆錄做得很不一般,一些具備鮮明治安範疇內的技術性細節,連他都得翻下資料或者得打電話問下法製大隊的老民警,可在陳川主審的筆錄中全部得到體現。
如此看來,趙菲菲才是背後的始作俑者。
陳書粗略看完新筆錄,除了沒有被審訊人簽字外,基本和陳川取證的筆錄一致。
“借刀殺人。”陳書手指頭磕著茶幾緩緩說道。
片刻後,他又將手頭趙菲菲做的筆錄稍稍推開幾分,低聲道:“是不是借刀殺人我們暫且不管,就像朱一霸說的,我們目前最緊要的還是把這案子辦順利了。”
“書,你還沒問我,我為什麼要出頭做這個筆錄呢。”
“......為什麼?”
“因為,槍打出頭鳥。你這隻鳥,還太弱了,吃不住這力道。所以隻能由我來擋你這一槍,怎麼樣,感動不!”
陳川起身,雙手枕在腦後,牛氣哄哄的往外走。
陳書望著陳川依舊懶懶散散的背影,突然想起先前在樓下和趙菲菲一起商量案件時,陳川跳出來吵著要上電視的場景。
你是想當那隻被槍打的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