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會的權力？”一之瀨開始試著用東方逸的思維思考：“如果要找麻煩的話，難道學生會要在日常中對我們進行更嚴格的管理？”
“嘛，這倒不會，雖然這學校的學生會權力看起來很大，但其實還不如一般學校。”東方逸將錄音保存在一個專門的文件夾中：“一之瀨以前也加入過學生會吧，你還記得以前的工作嗎？”
“記得。國中時的學生會主要負責學生內部日常管理、審批部門和社團的預算、批準社團和部門建立以及管理活動等事務。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對校規進行建議，但這一點基本沒有學生會使用。”
一之瀨早已將這些工作內容熟稔在心，答起來自然滴水不漏。
“他們沒招到你還真是巨大的損失。”有這麼靠譜的朋友在，東方逸也很安心：“這確實是一般學生會的業務，但這所學校的學生會有所不同。”
“不同在什麼地方呢？唔，有點想不出來呢。”
“不理解嗎？我們做個加減法就很清晰了，減去日常管理中的全部例行內容，如每日衛生檢查等，並將建議校規更改為建議考試。”東方逸轉過身來：“就這些。”
“就這些？”
一之瀨確實有點驚訝：“可是東方同學，學生的例行日常管理不應該是學生會必定需要承擔的職責嗎？為什麼我們的學生會沒有呢？”
“很奇怪是吧。”東方逸笑了：“一般學生會的權力有二——對學生的日常管理以及對社團的日常管理。可以說，這兩項權力才是讓他們淩駕於一般學生的根基所在，失其一，就如同失去江山半壁。所以理論上來說，這是絕對不可能削去的權柄。”
“但一之瀨同學，想想這個月的考試，你覺得校方會將紀律考試的裁判權交給很可能滿是私心的學生嗎？”
“更何況，現在的學生會加上正副會長算上書記也一共才五個人，就連每周例行檢查都不一定輪得過來，更遑論日常管理呢？”
“他們頂多維持一點名義上的麵子，在學生舉報惡劣事件之時，作為校方下場前的排頭兵，進行先一步的簡單處理罷了。這樣真出了事也方便解決。”
“名義上的麵子？”一之瀨偏偏頭，對此不太理解。
“就比如發生惡性的打人事件之後，學校會先一步讓學生會進行處理，並給出充足時間，能安撫便安撫，能壓製便壓製，能疏導便疏導。”東方逸將碗筷擺上桌麵：“如果能壓下去那就是好事一件，但如果壓不下去的話，你覺得會怎樣？”
“會鬨起來？”一之瀨想了想以前看到過的暴走和遊行，試探著答道。
“對的，會有演變成為新聞和案件的可能。而校方為了政績，是絕對不能在明麵上讓校園出現暴力衝突、學生暴動以及自殺事件的，至少不能出現被外界知曉的事件，這是那些領導們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從校方的視角來看，確實是這樣的呢。但東方同學是不是將校方想的太黑暗了一點？”
“這不是黑暗，這是他們的利益所在。人就是一種利益驅使的動物，他們的利益決定了他們的站位，這無法改變。”東方逸苦笑了一下，他總有種自己在引誘天使惡墮的感覺：“但問題在於，這種事是他們想不發生便不會發生的嗎？”
“校方阻止不了嗎？”
一之瀨覺得怎麼會呢？作為學校的最高權力所在，真用心做的話又怎麼可能製止不了霸淩事件呢？
“如果想阻止的話自然可以阻止，但他們真的想要阻止嗎？或者說，他們真的有那個魄力阻止麼？”東方逸歎了口氣。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這是立校之基啊，一之瀨。校方既然要用最酷烈的競爭篩選出所謂的人才，那就不可避免的會產生巨大的壓力，而長期的精神壓力會讓人變得暴躁易怒，尤其是現在年齡段的我們。更何況，這學校的學生素質參差不齊。”
東方逸拉過白紙，繼續解釋：“都是普通的學生，誰又能忍受彆人頓頓大魚大肉，華麗衣衫，而自己隻能多喝點齁鹹的味增湯，嚼點白米飯呢？而這樣長期持續下去，學生的內心會積蓄不滿，不滿會變成矛盾，矛盾會演變衝突，而衝突，就是毀滅的開端。到最後，總有人會鋌而走險的，”
“原來是這樣。也就是說，校方除非將整所學校的製度徹底更改，不然這種暴力事件是一定會發生的。”
一之瀨的拳頭握緊又鬆開，心中生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如果b班那麼多小可愛變成這樣的話她不敢想。
“就是這樣。雖然為了壓製矛盾，校方在絕大多數區域都設置了攝像頭，但事實上總有些地點不可以設置，比如廁所和更衣室。所以總會有一些意料之內的暴力情況發生，而這時候，就是學生會出麵的時刻了。”
“學生會會怎麼做？”
“就是我剛剛說的，儘可能將矛盾壓下去，實在壓不下去再由校方出麵。打個比方吧，學生會就像戰爭區域的緩衝地帶，或者雷區的排頭兵。他們以高高在上的姿態審判雙方，並做出初步處罰，但要是其中一方心存不滿，打算來個大的的時候，校方就會出麵，用最公正的方式出麵解決問題。”
“不過校方不能輕易下場，因為校方下場的話再無彆人兜底，事情難有緩和餘地，所以一般都讓學生會處理，這也讓他們看起來權力很大的樣子。”
東方逸輕笑道：“說到頭來，這學校的學生會不過是校方的一把刀而已，表麵上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嗬，也就那樣。至少在日常這一方麵，他們難以直接構成威脅。”
“我明白了，可是如果不能在日常管理方麵進行限製的話，那他們要如何針對b班呢？”一之瀨雙手托腮，一時間想不出來。
“以本校的製度而言，在一般情況下，插手其他年級之間的戰鬥基本是不可能的。插手需要付出高昂的代價，最多能達到的也不過是兌子而已，這一點無論是高年級還是低年級，都一樣。”
“兌子？”
“也就是給予某人兩千萬、或者四千萬點數，要求他在某項關鍵考試中拖後腿之類的，或者給予敵對班級兩千萬點數，方便他們安排人手使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東方逸繼續解釋：“但這隻是一般情況，而學生會長的選擇會多一點。”
“東方同學的意思難道是說”一之瀨眯起了眼睛：“考試建議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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