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姑娘，我有個問題。”
“問。”
“命運這玩意兒，到底是棋盤上的棋手，還是看戲的觀眾？”
蕭夜一邊往前走，一邊撓頭琢磨。剛剛離開那詭異的棋局，他還沒來得及理清腦中的混亂邏輯，便被謝姑娘拖著繼續向前。
謝姑娘頭也不回地說：“你覺得它是觀眾，那它就會以棋手的身份乾預；你認為它是棋手，那它又偏偏選擇袖手旁觀。換句話說，它隻做你最不想讓它做的事情。”
“聽上去就很討厭。”蕭夜咧嘴，“果然，這種不可捉摸的角色最適合反派。”
“那你不妨換個思路。”謝姑娘冷笑，“我們未必需要和它為敵——至少，表麵上可以假裝尊重。”
“哦，那就裝得真一點。”蕭夜聳聳肩，“希望它彆看出破綻。”
兩人沿著光亮的小路走了一會兒，前方的霧氣漸漸散去，一座雄偉的石橋出現在眼前。橋兩側立著雕刻精致的石像，或持劍，或執卷，表情凝重得像是在主持某種古老的審判。
“這橋看上去很不一般啊。”蕭夜眯起眼睛，“不可能讓我們這麼輕鬆地過吧？”
果不其然，就在兩人準備踏上橋麵的瞬間，一道渾厚的聲音自上方傳來：“欲渡此橋，需答一道問題。”
蕭夜抬頭，看見一隻模樣滑稽的石像鳥從橋頂飛下，撲棱著翅膀停在他們麵前。它長著一張過分大的喙，仿佛一開口就能把人腦袋吞下去。
“答題？這也太老套了。”蕭夜忍不住吐槽，“有沒有點新意？比如讓我跳個舞，或者背首詩？”
“閉嘴！”石像鳥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可是命運之使者，彆把我當路邊的稻草人！”
謝姑娘倒是很冷靜：“問題是什麼？”
石像鳥挺了挺胸，聲音低沉：“請問，什麼是命運的本質？”
“這題……有點玄學啊。”蕭夜摸著下巴，“讓我想想哈——命運嘛，不就是老天爺抓鬮，看誰倒黴？”
“胡說八道！”石像鳥氣得直拍翅膀，“再胡言亂語，我讓你們原地消失！”
“好了，他隻是開個玩笑。”謝姑娘瞥了蕭夜一眼，隨即看向石像鳥，語氣平靜：“命運的本質，是一種選擇。”
石像鳥愣了一下：“請解釋。”
“命運表麵上看是外力的支配，但實際上，它不過是選擇的集合。”謝姑娘輕聲道，“每個人的選擇，構成了他們的路徑；而每個路徑交彙，便形成了所謂的命運。”
“有點意思。”石像鳥點點頭，但語氣裡仍帶著一絲挑剔，“不過，你的答案不夠完整。”
謝姑娘微微皺眉：“不夠完整？”
石像鳥低頭看向蕭夜：“你呢？說說你的理解。”
蕭夜一怔，隨即聳了聳肩：“我同意謝姑娘的說法，但我覺得命運其實挺簡單——就像你們這些石像，表麵看著死氣沉沉，但實際上誰知道你們心裡有多少戲？”
“你這是在取笑我？”石像鳥氣得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沒有沒有。”蕭夜連忙擺手，“我隻是說，命運總喜歡讓人以為它很高深，但其實，它自己也未必知道它要乾什麼。”
石像鳥眯起眼睛，仿佛在思考這句話的深意。幾秒鐘後，它拍了拍翅膀：“有意思……沒想到你這種看似粗鄙的家夥，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