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顧老太太沒在臥室,正在茶室喝茶。
旁邊的女子,素手纖纖,泡茶動作行雲流水,優雅靜美,和窗外朵朵淡粉色的山茶花相得益彰。
推開門被唰的一下拉開時,她也隻是抬了下頭,唇畔微揚。
“承哥,好久不見。”
顧慎視線從她身上掃過,輕點了下頭,視線裡的冷漠沒有溶解半分。
老太太倒是被嚇了一跳,剛露出慍怒的神色,看見來人,又閉上了嘴巴。
過了一會,眼神還是忍不住露出嫌棄。
“敲門都不會,一點規矩都沒有,不愧是酒女的……”
“承哥,我們很久沒見了,坐下來喝杯茶,嘗嘗我的手藝。”
覃露及時打斷了周儀的惡言惡語。
周儀本就看不上老頭子的那些私生子,更彆說是私生子的私生子。
隻是想到叫人回來的目的,恩賜一般道:“坐吧。”
“露露你應該記得,桐城覃家的,小時候沒搬家前,還經常找你玩。”
不過大多數時候,都被家裡的傭人給阻止了。
畢竟那個時候的顧慎,還隻是一個被強塞到顧家的下等人。
就是傭人保姆,都能對他隨便欺辱,更彆說讓覃露這種金枝玉葉的千金小姐和他待在一起。
顧慎沒搭理老太太,隻是看向覃露:“這次來江市,是你自己想來,還是你母親的意思。”
覃露勾著淺笑,有點無奈。
“是我媽,你也知道,現在行業競爭壓力大,玖璽這種老牌國貨,已經不吃香了。”
故而才想起顧慎這個江市新貴,圈內大佬來。
借著臨江集團的東風,絕對能解決玖璽目前的困境。
“抱歉,給你造成了困擾。”
覃露歎息著,語氣十分真誠。
顧慎沉默,手指敲在實木桌麵上。
篤篤的聲音間奏很長,讓人有種被放在火上炙烤的錯覺。
然而,有這種感覺的隻有顧老太太一個人。
她看顧慎半天沒說話,敲了敲桌子。
“彆裝啞巴,當初如果不是你覃阿姨叫人,你早就被一群惡狗咬死。”
“她救了你一命,玖璽的事,於情於理,你都得幫。”
說完,周儀甚至直接點明了覃露的來意。
“露露和你的娃娃親說了那麼久,也該履行了。”
顧慎冷笑,掀起眼皮看向老太太,眼神像是有道激光,直直射向周儀。
“我已經結婚了,你不知道?”
“年齡雖然大了,但看著挺精明,也不像是老年癡呆啊。”
顧慎語調緩慢悠長,沒有用強硬的手段。
他隻是往後靠,戲謔地看著老太太。
看她臉色頃刻間變得難看起來,更是看她被自己氣得臉皮都在顫抖。
但除了無能狂怒地瞪著自己以外,什麼事情都做不了。
就像年幼的他,被人押著跪在地上,隻能瞪大一雙眼看著把自己作踐到泥土裡的人。
“顧承恩,彆忘了是誰把你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