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帝皺眉:“國舅夫人本來就不清醒,她的話如何當真?”
“裝瘋罷了,若是她胡言亂語,我們又怎麼真的能找到屍體?”
大盛帝往前傾了傾身,看著一臉憔悴眼神呆滯的柳雪,怎麼也看不出是裝的。
“皇上。”一旁的柔妃出聲,“不管國舅夫人身體怎麼樣,她在沈家人和鳳將軍手上才奇怪吧?據說人可是被半夜闖入府中抓走的。”
“這個罪名臣擔了,這世上除了她和吳戌,再沒人知道沈瑤的下落,臣隻能出此下策。”
“混賬話!若你們都如此目無法紀,亂用私刑,那我大盛豈不是亂了套?!”大盛帝啪的一拍桌案。
鳳擎語氣不卑不亢:“他們都能膽大包天囚禁太傅的千金,卻不許彆人如法炮製?臣可沒像他們一樣謀害性命。”
“放肆!”
“皇上。”柔妃忙安撫,“鳳將軍這麼信誓旦旦的說國舅囚禁了沈小姐,那還是等趙公公驗過屍再下決斷吧。”
沈瑤人都死一個多月了,這天氣埋在潮熱的土裡,人都爛完了,除了他們誰能看出屍體到底是誰?
宮門走到這裡也有一段距離,兩刻鐘後趙公公才回來,與他一起的除了吳戌,還有大理寺卿李化和翰林學士孫子昂。
大盛帝本來都夠煩了,見他們兩人不耐道:“你們進宮又是何事啊?”
趙公公垂手道:“皇上,兩位大人說是沈太傅請來與本案有關的人。”
“他們?什麼關係?”
沈作先問趙公公:“公公可驗過了?”
趙公公無奈搖了搖頭:“恕奴才眼拙,實在是屍體腐壞太過嚴重,奴才真的無法辨認其身份。”
吳戌看著狼狽的柳雪,簡直是怒火中燒,他再如何厭惡,柳雪現在也是他的夫人,如今卻被人欺負至此,他國舅府的顏麵何在?
“皇上!”吳戌撲通跪下,“他們兩家實在欺人太甚!數次汙蔑不說,竟然還擄走微臣妻子,求皇上為臣做主!”
“鳳擎,沈愛卿,你們現在還有何話可說?這屍體可沒人認得出來啊。”
鳳擎從袖中拿出一張口供:“自然有國舅夫人作證,這是她的口供和手印,她親口說出的地方和屍體身份。”
趙公公上前接過來呈給皇上,大盛帝看了幾眼:“吳戌,你不是說她已經瘋了?”
吳戌眯眼看向這個已經絲毫生不起憐惜的女人:“看來她是連臣都騙過了,字跡確實是她的沒錯,但鳳擎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擄人,是怎麼嚴刑逼供還不知道,這樣的口供能相信嗎?”
鳳擎看向柳雪:“你自己說!”
柳雪在昨天被威脅後,本就已經死心了,誰知還能有如此反轉,現在屍體雖找到了,可身份辨認不出來,隻要她死不承認,那還是等於他們毫無證據。
柳雪緩緩磕了個頭:“皇上明鑒,臣婦被他擄去關在一間破舊的屋子,他還卸了臣婦的胳膊來逼供,後又用臣妾的女兒做威脅,臣妾被逼無奈才寫下假口供,會靈山也是隨便編的,這屍體到底是哪裡弄來的臣婦並不知道。”
柔妃的表情這才鬆弛下來:“鳳將軍好歹是朝廷棟梁,如此做法也太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
大盛帝黑著臉起身:“上次朕已經念著你打了勝仗沒有追究,你竟還逼供偽造,簡直就是欺君!來人!”
“皇上且慢。”沈作顫巍巍的跪下,“老臣還有一物,可證明屍體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