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自從去文家山看了母親之後,日子日益臨近年關,文之武思量著縣裡大大小小官員們這陣子都忙活過年了,沒心思管他們這些山匪了,就把兄弟們又帶回了聚義寨,準備過個好年。
他差遣二當家大海帶著十來個兄弟,喬裝打扮,去鄰縣縣城采購年貨,給弟兄們準備過年這些日子的酒肉飯菜。
大海也是二十五六歲的壯男了。自因殺了本村的惡霸地主兒子,走投無路,選擇上了聚義寨,做了土匪。但其內心對於一畝地、兩頭牛、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生活也是極其向往的。這大過年的,走在鄰縣縣城的街上,看到身邊不時走過的大姑娘小媳婦的,心裡怪癢癢的。
路過縣城裡那充滿神秘色彩的花柳巷時,大海遠遠地便瞧見了門口那些宛如風中楊柳般婀娜多姿的女人。她們或輕移蓮步,或淺笑嫣然,每一個動作都仿佛帶著勾人的魔力,讓大海的心瞬間躁動起來。然而,終究是身邊跟著十來個弟兄,大海努力保持著自己的威嚴。
“二當家的呀,咱要不也進去玩一回唄,我這上山以來,一直是孤家寡人,”一起同行的夥房何叔,此時敏銳地察覺到了大海內心深處的那點心思,輕聲說道。
“大當家的,我這就等著您下令呢,”他的衛兵小六子咽了口口水,滿臉期待地勸道。
“二當家的,那女人啊,就跟剛出鍋的豆腐一樣嫩滑,”其他的幾個曾經去過那煙花之地的弟兄們酸溜溜地講著。
他們的話語如同一把把燃燒的火焰,瞬間將大海剛剛好不容易壓製住的那點想法徹底點燃了。此刻,大海恨不得立刻衝進旁邊的河裡,痛痛快快地洗個冷水澡,以此來緩解內心那難以抑製的躁動。
大海的雙拳開始不停地握緊又鬆開,如此反複了好幾次之後,他終於開口了,聲音略帶沙啞地說道:“都這麼沒出息啊!”
眾人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如同小雞啄米般紛紛點頭。
“那這樣吧,分成兩批進去,咱可千萬彆在被窩裡被警察給一窩端了。用石頭剪子布分撥。”大海同意了去弟兄們的想法,但仍沒有放鬆警惕性。也許是這些日子被縣府絞殺得厲害的後遺症吧。
於是乎,在花柳巷口,八個男人,兩兩一撥,呼哈呼哈喊著,玩起了石頭剪刀布,惹得過路人不時扭過頭,帶著不解的眼光看著這八個大男人,以為他們光天化日之下賭博呢。
聚義寨的禍水從此開始。
在回去的路途之中,初經人事的大海終於明白了文之武有事沒事就去水澱找趙海棠的緣由了。此刻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悄然萌生出了找個女人在一起的想法。
再說文之武,大海他們采購年貨回來後,他又仔仔細細地把過年和警衛之事,包括遇到緊急之事,從後山懸崖蕩繩逃離之路都安排妥當之後,大年三十那晚,就撇下眾兄弟,一個人去鑽海棠的被窩了。
文之武此番下山之事,刻意隱瞞了阿珍。到了晚上吃大年三十的年夜飯時,原本熱鬨非凡的氛圍中,文之武的缺席顯得格外突兀。阿珍滿心疑惑,忍不住開口問道:“張軍師,司令怎沒來啊?”
“啊,還是那談判之事,被地下黨請去喝酒談事了。”張軍師麵不改色,隨口編著瞎話。
他的眼神微微閃爍,心裡卻在暗自祈禱阿珍不要繼續追問下去,畢竟這謊言編得倉促,經不起太多的推敲。
二當家大海在一旁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嘴角不自覺地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然而,很快地,十幾碗酒如流水般灌下肚,他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起來。
此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對麵坐著的阿珍身上,他此刻癡癡地想,如果阿珍願意成為自己的女人,那簡直就是上天的恩賜。真是應了那句“酒壯慫人膽”,大海或許是真的喝得太多了,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混沌的狀態。他就這樣一直色眯眯地盯著阿珍看,那眼神中充滿了渴望和貪婪,仿佛要將阿珍整個吞進肚子裡。
酒過三巡,菜也過了五味,可阿珍卻已經全然沒了心思吃飯。她站起身來,一個人朝著後山的懸崖邊走去。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涼亭,亭中擺放著四把凳子,還有一張陳舊的木桌。阿珍走過去,靜靜地坐下。
她抬頭望著夜色裡那遠山起伏的輪廓,隻見那連綿的山巒,宛如一條沉睡的巨龍,影影綽綽,神秘而又悠遠。阿珍就這樣一個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思緒如同那無邊的夜色一般,紛亂而又迷茫。寒風吹過,撩動著她的發絲,卻吹不散她心頭的重重疑雲。
實際上,自從那次在水澱救了海棠以後,阿珍便敏銳地察覺到,文之武回到山上之後,整個人就像變了一副模樣,終日鬱鬱寡歡,不見往日的爽朗與活力。
他不再像從前那般與阿珍有說有笑,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也不願意和阿珍多言半句,常常獨自一人把自己關在屋中,沉浸在深深的沉思之中,仿佛心中藏著無數無法言說的秘密和憂慮。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