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自那令人心碎的分離以來,阿珍的經曆簡直如同置身於無儘的黑暗深淵,悲慘與壓抑的陰霾始終籠罩著她。每一步前行都似在荊棘叢中艱難跋涉,心靈飽受折磨。
在見到昔日戀人江一山後,她內心深處壓抑已久的情感如同決堤的洪水,毫無保留地洶湧釋放。
此刻,她像一隻尋求溫暖與庇護的小貓,無比溫順地偎依在江一山的懷裡。兩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與感慨之中,緩緩述說著離彆後的種種經曆。
“你怎麼到文家山來了?”江一山輕柔地說著,那聲音中飽含著關切與疼惜。
“唉,你們那場七道拐戰鬥後,一天半夜有人給我們傳信說,我爹犧牲了,你為了掩護他,也身受重傷,後麵也犧牲了,說我爹最後的遺言是讓我們娘倆回山東老家。”阿珍的聲音顫抖著,帶著無儘的悲痛與哀傷。
“我媽就帶著我,出發奔關內。結果到長春,我媽又被日本人給殺害了。”說到這,阿珍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再次不受控製地滾落下來。
“這天殺的小日本!”江一山一邊輕柔地給阿珍抹眼淚,一邊咬牙切齒地狠狠地罵道。那語氣中充滿了無儘的憤怒與痛恨,仿佛要將對日本侵略者的所有仇恨都宣泄出來。
阿珍就此悲傷了好一會兒,她的身體不時地顫抖著,淚水浸濕了江一山的衣衫。那段痛苦的回憶如沉重的枷鎖,讓她在悲傷的深淵中難以自拔。
等她終於停止了哭泣,江一山目光中滿是關切,繼續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女扮男裝,一路乞討到文家老宅門口餓昏過去了,”阿珍聲音低沉,眼神空洞,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艱辛的時光。
“這樣啊!那誰救的你?”江一山繼續問道,神情專注而急切。
“就是這個院子原來的文家,也就是現在的乾娘,他們一家救的我,還讓我在這安身,”阿珍的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感激。
“那這房子怎麼成了江家的了?”江一山眉頭微蹙,有些疑惑。
“為了給兩個乾哥哥了事,乾爹把地、房子和積蓄都搭進去了,還給氣死了,後來我和乾娘住在村口那兩間茅草屋裡,兩年前的夏天,我還差點被歹徒被玷汙了。”阿珍的聲音再次哽咽起來。
“哦,”江一山聽了阿珍的講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他的目光此時緩緩移到了剛才從阿珍身上解下來的兩把手槍上,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緒。
“對了,一山,你是怎麼回事啊?”此時,阿珍的手輕輕摸到了江一山右胸上部的傷疤,滿是關切與疑惑地問道。
“我呀,當時你爹被日本人打中了,我就在他不遠處,我就從掩蔽的樹後翻滾出去,一心隻想救他。在到他附近起身時,卻沒想到也被敵人的子彈擊中了右胸上部,就這,”張一山說著指了指剛剛阿珍摸到的傷疤,“我當時隻覺得被人狠狠推了一下,就倒下去了。等我醒來時,是在一個地窩棚裡,後來才知道是一位打獵的老獵戶路過。他本是想著從這堆屍體上翻出點能用的東西,卻意外發現我還有微弱的氣息,便費力地給我拖到窩棚裡,清洗了傷口,抹上他祖傳的槍傷藥。多虧了他,我這才算是撿了條命。”
“那你怎麼也到文家山來了?”
“我傷好後,想著去找抗聯,然而,四處打聽,根本找不到抗聯的隊伍。回到家,卻發現我家也被日偽軍給燒了個精光。聽村裡的人說,日偽軍打聽到我是抗聯,對我父母也殘忍地下了殺手。哎,天殺的日本鬼子。後麵,我尋思著,就想起我爹以前和我說的,闖關東時,我叔伯留在了澱北文家山,抱著一線希望,就一路曆經艱辛找過來投親了。”
“我們兩家和日本人的仇恨不共戴天!”阿珍此時把牙齒咬得嘎吱吱響,那憤怒的模樣仿佛要將日本人立刻生吞活剝。
“是,我們一定要把日本人打出中國去!”江一山緊緊握住了拳頭,目光堅定而決絕。
“一山,我有槍了,我們回東北打日本去!”阿珍此時看了看床上自己的兩把手槍。
“這個仇一定要報!”江一山說的時候,握緊了拳頭,繼而他問道,“阿珍,你的槍哪弄來的?”
這時候,阿珍抬頭看著江一山,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上山當梁山好漢了,駁殼槍是我殺了城裡警察局一個惡棍,繳獲的;那把勃朗寧,是我乾哥,就是文家老二,聚義寨大當家的,文之武初一送我的,讓我以備意外時使用。”
“兩把好槍!”江一山很是喜歡。
“你現在有槍嗎?”阿珍問著江一山。
“沒有,那場戰鬥,都被日本人打掃戰場給帶走了。”
“您喜歡哪一把,咱倆一人一把!”阿珍說道。
“好,不過我暫時用不上。那接下來,阿珍,你打算怎麼辦?”江一山此時很認真的問道。
“和你不分離,回東北殺鬼子。”阿珍此時抬起頭,望著江一山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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