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薛瑤正用濕帕子替小蘭擦拭著額頭上的汗,小蘭的呼吸仍然急促,臉色潮紅,顯然還在高燒之中。傅霆邁步走進內殿,薛瑤聞聲抬頭,看見來人竟是皇上,連忙起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愛妃免禮。”傅霆淡淡開口,目光卻落在床榻上氣息奄奄的小蘭身上,“這就是你醫治的宮女?”
“回皇上,正是。”薛瑤語氣平靜,卻掩蓋不了眉宇間的疲憊。
“朕聽說,你為了她,不惜親自去太醫院取藥,又熬夜煎藥照顧,可如今看來,她的情況似乎並未好轉。”傅霆的語氣聽不出喜怒,卻隱隱透著一絲壓迫感。
薛瑤自然聽出了他話中的深意,她深吸一口氣,說道:“回皇上,臣妾為小蘭診治過了,她的病症並非尋常風寒,而是有人在她的飲食中動了手腳,下毒導致。”
“下毒?”傅霆眉頭一皺,轉頭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王太醫,“王太醫,你怎麼看?”
王太醫年過半百,此刻卻低眉順眼,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回皇上,老臣適才已經為這位宮女診脈,她的脈象確實有些紊亂,但並無中毒的跡象啊。”
“王太醫,你……”薛瑤心中一緊,她知道王太醫與德妃關係匪淺,此刻分明是在故意偏袒。
“薛妃娘娘,老臣行醫數十年,從未出過差錯,您初入宮不久,或許是醫術上……”王太醫欲言又止,卻留下了足夠的空間讓傅霆猜想。
薛瑤心中冷笑,這王太醫果然是老奸巨猾,幾句話便將自己置於不利的境地,還暗示她醫術不精,是在為自己開脫。
“皇上,臣妾可以用性命擔保,小蘭的確是中毒了,而且是有人故意為之!”薛瑤直視著傅霆的眼睛,語氣堅定。
傅霆看著眼前這個柔弱卻堅定的女子,心中疑雲更甚。
他揮了揮手,示意王太醫退下,然後走到薛瑤麵前,目光深沉:“既然愛妃如此肯定,那便給朕一個解釋,為何王太醫診不出毒,而你卻一口咬定是中毒?”
薛瑤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在太醫院發現藥材被掉包的事情娓娓道來,最後說道:“臣妾本想等小蘭的情況穩定下來,再去徹查此事,沒想到……”
“沒想到朕會突然駕臨,打亂了你的計劃?”傅霆接過她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薛瑤心中一凜,她知道傅霆生性多疑,此刻自己的一番說辭,在他聽來或許隻是為了掩飾自己醫術不精的借口罷了。
“皇上,臣妾……”薛瑤還想解釋,卻被傅霆抬手打斷。
“朕給你時間,”傅霆的目光落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小蘭身上,語氣冰冷,“若是她能醒來,朕便相信你所言非虛。若是……”
他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但那淩厲的眼神卻讓薛瑤心中一顫。
傅霆的話如同懸在她頭頂的利劍,隨時可能落下,將她斬成碎片。
寢殿內的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薛瑤隻覺得胸口壓了一塊巨石,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一旁的翠兒見狀,忍不住站了出來,焦急地開口:“皇上,娘娘的醫術絕對不會錯的!奴婢親眼看見……”
“翠兒!”薛瑤厲聲打斷了她,翠兒的忠心她明白,可此刻她的話隻會適得其反,加深傅霆的懷疑。
傅霆冷冷地瞥了翠兒一眼,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翠兒嚇得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朕給你的時間不多,”傅霆再次開口,語氣不容置疑,“明日午時之前,若是她還未蘇醒,朕定會嚴懲不貸!”
說罷,他轉身離去,留下薛瑤獨自麵對這巨大的壓力。
傅霆離開後,寢殿內的壓迫感才稍稍減輕。
她走到床邊,再次仔細地為小蘭診脈,感受著那微弱的脈搏跳動。
王太醫在一旁冷眼旁觀,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薛妃娘娘,老臣勸您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這宮女的病症,可不是您能治好的。”
薛瑤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小蘭的病情上。
她仔細回憶著小蘭的症狀,以及自己之前在太醫院發現的線索。
藥材被掉包,這說明有人故意要害小蘭,而下毒之人,很可能就是德妃。
可是,德妃為什麼要害一個小小的宮女呢?難道僅僅是因為小蘭是自己的貼身侍女?薛瑤心中隱隱覺得,事情或許並沒有那麼簡單。
她再次檢查了小蘭的飲食,試圖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她仔細地聞了聞小蘭喝剩下的湯藥,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傳入鼻腔。苦杏仁?薛瑤心中一動,苦杏仁本身無毒,但若是與某種藥材混合在一起,便會產生劇毒!
想到這裡,薛瑤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她猛地抬起頭,看向王太醫,眼神中帶著一絲銳利:“王太醫,敢問小蘭所中的,可是烏頭之毒?”
王太醫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便被他掩飾了過去:“薛妃娘娘說笑了,老臣從未說過這位宮女是中毒,又何來烏頭之毒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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