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傅霆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他揉了揉眉心,深邃的眼眸中翻湧著複雜的情緒。薛瑤靜靜地望著他,心中疑惑更甚。那封密報的內容究竟是什麼,竟能讓一向泰然自若的帝王露出如此神情?
這幾日朝堂看似風平浪靜,皇子們也一改往日的劍拔弩張,兄友弟恭,一片和諧景象。可越是如此,薛瑤心中的不安便越發強烈。就像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讓人窒息。
“皇上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薛瑤輕柔地問道,纖細的手指輕輕撫平他緊皺的眉頭。
傅霆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朕無事,隻是有些乏了。”他避開了薛瑤探究的目光,不願讓她卷入這即將到來的風暴之中。
早朝之上,氣氛異常凝重。張丞相率先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指責傅霆關押大皇子等人是昏君之舉,有違綱常倫理,並要求立刻釋放他們。幾個平日裡與張丞相交好的大臣也紛紛附和,一時間,朝堂上議論紛紛,指責之聲不絕於耳。
傅霆坐在龍椅之上,臉色陰沉得可怕。他冷冷地掃視著底下的眾人,一言不發。這突如其來的彈劾,顯然是有預謀的,而那封密報的內容,也隱隱指向了這場風波。
薛瑤站在傅霆身旁,將這一切儘收眼底。她注意到,除了張丞相一派,還有一些平日裡沉默寡言的大臣也加入了彈劾的隊伍。他們的神情或忐忑,或堅定,但無一例外地都帶著一絲異樣的亢奮。這讓她更加確信,這背後一定有人在暗中操縱。
退朝後,傅霆將自己關在禦書房內,一言不發。薛瑤靜靜地站在一旁,為他研磨著墨,心中思緒萬千。她知道,傅霆此刻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不僅要麵對朝堂上的反對之聲,還要顧慮到皇子們的安危,以及大燕的穩定。
“瑤兒,朕是不是做錯了?”良久,傅霆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
薛瑤輕輕搖了搖頭,“皇上是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為了百姓的安居樂業,何錯之有?”
傅霆苦笑一聲,“可如今,朕卻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和自責。小皇子自從狩獵回來後,便一直悶悶不樂,似乎也感受到了這宮廷中的暗流湧動。
薛瑤心疼地握住傅霆的手,“皇上,您還有臣妾,臣妾會一直陪在您身邊。”她目光堅定,語氣溫柔卻蘊含著無限的力量。
傅霆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暖意。他伸手將薛瑤攬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汲取她身上的力量。
夜深了,禦書房的燈火依舊通明。傅霆批閱著奏折,薛瑤則在一旁靜靜地翻閱著醫書。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目光落在了書中的一頁上,眼神變得深邃起來……她緩緩放下手中的醫書,起身走到傅霆身邊,輕聲說道:“皇上,臣妾……”
薛瑤放下醫書,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她不動聲色地開始調查,憑借過人的觀察力和細致的推理,她逐漸發現,那些在朝堂上彈劾傅霆的大臣,私下都與麗妃有著密切的聯係。一些不起眼的細節,比如某些大臣府上新添的珍奇擺件,與麗妃宮中之物極其相似;又比如某些大臣的親眷,突然得到了麗妃娘家的提拔……這些蛛絲馬跡,都被薛瑤一一捕捉到。
她將這些證據整理成冊,並附上了自己對麗妃收買大臣的推斷,呈給了傅霆。傅霆看著手中的證據,臉色愈發陰沉,眼中寒光閃爍。
第二天的早朝,氣氛比前幾日更加緊張。張丞相及其黨羽依舊氣勢洶洶地要求釋放大皇子,並對傅霆的執政能力提出了質疑。薛瑤站在傅霆身邊,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她輕輕附在傅霆耳邊,說了幾句話。傅霆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讚賞,隨即下令,將幾名大臣分彆叫到殿前,詢問他們彈劾的理由。
這些大臣早已被麗妃收買,自然口徑一致,將事先準備好的說辭滔滔不絕地講了出來。然而,在薛瑤的精心設計下,他們的說辭開始出現自相矛盾的地方。一個大臣說,大皇子是被冤枉的,他從未有過謀反之心;另一個大臣卻說,大皇子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應該從輕發落。還有的大臣,甚至連大皇子究竟犯了什麼罪都說不清楚,隻是含糊其辭地指責傅霆處事不公。
他們的前後矛盾,讓朝堂上的其他大臣都看出了端倪。一時間,議論聲四起,那些原本支持張丞相的大臣也開始動搖起來。
張丞相的臉色變得鐵青,他意識到自己中了計。然而,他並不甘心就此失敗。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再次站了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皇上,臣等並非有意為難皇上,隻是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著想。大皇子乃是皇室血脈,豈能輕易定罪?還請皇上明察秋毫,重審大皇子的案子!”
張丞相的餘黨也紛紛附和,一時間,朝堂上再次陷入混亂。傅霆冷冷地看著他們,一言不發。他心中明白,這些人並非真的關心大皇子,隻是想借此機會,削弱他的皇權,甚至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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