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卷紙就這樣被大大方方地擺在所有人的麵前,在其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各種各樣的名字。
它們的背後曾經都代表著一條條鮮活的生命,但如今,那些名字就像是化作了毫無特色或說是區彆的符號般,唯有其下標注的一行小字對應著他們生前最後的光景和一個個血淋淋的教訓。
也正因此,這副場景在所有人看來才會如此的觸目驚心。
“尼瑪,魔塔做實驗死這麼多人啊?好吧,看來拿的都是玩命錢,以後我再也不會就撥款一事發表任何——
哎呦!你乾嘛!”
拉卡姆看著無數逝者的名字,不自覺地喃喃道,結果被站在一旁的盧卡爾全聽在耳中,氣得後者把法杖當錘頭用死命往他頭上砸。
“就你他媽話多!”
“我錯了還不行嗎。
話說盧卡爾你支持誰?”
聽到拉卡姆的問話後,盧卡爾的眼神瞬間茫然了起來。
說實在,他很想支持他的老師和師祖,但令他感到萬分糾結的是,自己的爺爺此刻也正和尤裡安那群崽種站一塊。
盧卡爾停下了手中敲擊的動作,轉動迷茫的雙眼失神地看著卷紙上那些記錄。
“我不知道。”
他的雙手垂了下來,楞憑法杖掉落腳邊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應。
類似的事件也在彆處上演著,這場學術新派和守舊派的糾葛遠比常人想象得還要複雜得多。
並不是說理念有所差異就是單純的敵人和異端,因為你要麵對的可能是自己的朋友、老師,甚至是家人。
“邁卡爾·澤布,從事熱力學和火魔法效能提高相關研究,最終因為操作不當引起魔力回路錯亂,當場自爆,導致了包括自己在內的3人死亡,10人受傷。
維克多·麥澤倫,從事魔晶雷電元素存儲及動能轉換,因為對於魔晶改造的過程的疏忽導致成品存在巨大安全隱患,最終死於誤觸漏電。
奇米雅爾·弗蘭澤,從事生物魔法及生物學領域,在沒有特殊防護的情況下用自己作為實驗對象,最終引起細胞畸變,生命衰竭而亡”
尤裡安一條一條地念著卷紙上的記錄,他讀得輕描淡寫,但聽在所有人的耳中卻重若千鈞。
這不是一個兩個偶然的意外,而是成百上千的死亡記錄。
對於這些記錄的真實性,包括索洛亞斯在內,沒有人抱有懷疑。
尤裡安沒有造假的必要,因為那些記錄的名字其後所代表的人們曾經都真實不虛的存在過,而現在,他們都死了。
包括他們的親朋好友在內,所有人都是那些悲劇的見證者甚至受害者,這便是最好的證明。
“尼斯,他說的都是真的嗎?”
芙洛拉看向默然不語的弗蘭尼斯,聲音顫抖的問道。
弗蘭尼斯隻是點了點頭,便未再過多言語。
謊言不會成真,事實也無法否定,僅此而已。
“怎麼會這樣。”
在此之前,芙洛拉對於馬爾契克先進的技術和知識抱有相當高的評價和向往,但在看到這份風光背後的累累白骨時,她有一些動搖了。
包括菲爾在內,其他人也或多或少有著類似的想法。
特彆是凡妮莎,她聽不懂尤裡安口中那些複雜的話語,她隻是單純地為生命的消逝感到難過。
“自引進異世界的那些知識以來,魔塔相關研究人員的死亡率較過去提升了數倍不止,我想,這並非單純的意外可以解釋清楚。”
尤裡安念完了最後一個死難者的名字,如此總結道。
那些人有錯嗎?
當然有錯,畢竟大部分的意外都是出於自己的疏忽和失誤。
那難道就應該因此責難他們嗎?不,倒不如說失誤的代價如此高昂,太過不合理了一些。
也許相較於那些“幸存者”,遇害者仍然隻是一小部分,但總數的激增仍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沒有什麼是無緣無故的,受害者們必須找到一個可以脫離自身而具有普遍規律的原因,來發泄,來聲討。
這就是尤裡安的高明之處所在,作為守舊派今日的代表,他並沒有急於表達自己的觀點和訴求,而是借助這些血淋淋的事實,為自己築起道德的高地,讓接下來他的所有發言都不顯得過分或是無理取鬨。
將所有的卷紙擺在了地上,任憑它們隨風滾向四麵八方供人們翻閱,就這樣,尤裡安盯著閉目沉思的索洛亞斯,一言不發。
所有人都在看著院長,期待他的下一步動作。
終於,像是無法承受這些複雜的視線般,索洛亞斯緩緩抬起自己微垂的頭顱,麵色也從冷漠轉向嚴肅。
“你究竟想表達什麼?”
“我想表達什麼?院長,你還不明白嗎?”
尤裡安重新將問題重新拋了回去,隻有這樣才能展現自己的絕對正確,凸顯院長的無理取鬨。
然而索洛亞斯隻是搖了搖頭。
“我確實不明白。”
“好吧,院長大人,或者說索洛亞斯先生,既然你一再選擇逃避,那就由我來帶你正視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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