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她見二維在她家門前經過向她揮了揮手。“小妹這兩天我給你偷幾坨奶埋在你家後牆外的雪堆裡,在上麵插根玉米杆子做標記,我看我爸凍奶和送奶可能也沒有數,有時我也替他送去,他連數都不數,我給你小弟偷夠一個月喝的行吧!”
她伸出了細弱的小手握住了二維的手,栽下了愛情的種子,釀就了二人的悲劇。
二維救了她小弟的命,同時也救了自己的命,十三年後二維和她欲離婚時小弟操起了刀,二維提及起偷奶救他的事情,她小弟偏移了刀,沒刺向二維的致命處。
她每天無數次到後牆外的雪堆上看看二維是否把羊奶給偷著埋上了,第四天早晨她剛走出院外繞到了後牆邊上一眼就望見了一根玉米杆子插在雪堆上,走到了近前,地上的雪堆也有翻動的痕跡,玉米杆上已結了薄薄的一層冰霜。她拔下了玉米用了手上扒開了雪,一個用細麻繩纏繞的廢報紙包露了出來,她雙手把它捧起,冰雪黏在她手上冰涼涼的,急速的跑進屋打開一看,五個羊奶坨足夠小弟喝一個月的了。小弟這回有救了,二維哥是你救了小弟,以後我會如實告訴他,我們姐倆長大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你這也是救命之恩啊!
她的心每天忐忑不安的,爸爸快兩個月了,也沒回來一次,她想去看爸爸,又不知道爸爸在哪?又怎麼走?更難的是她沒有車費。
大弟弟也走了快一個多月了,也沒回來一次,在漁業隊怎麼樣,二維也看不著了,偷奶坨的事是否又泄露了,他媽媽是不是又打他了。
她把三弟和小弟弟送到了白仙奶奶家回來的路上,順便來到了生產隊,正是農閒的季節,生產隊更夫室兼小賣部裡擠滿了人,滿屋煙霧繚繞,視力模糊,也無法看清麵孔,大夥正嗷嗷的嚷著,見她進來,滿屋頓時鴉雀無聲,齊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她,她愣住站了一會兒轉身就走了,自己也不知道去生產隊乾啥?一定是心裡想爸爸。
夜已經很深了,生產隊隻有劉青隊長和劉昌禮更夫還躺在炕上未入睡,“今天我看老穀家小珍來了,我看這孩子是想她爸爸了,看看讓她爸爸回來一趟去看看孩子,也讓孩子看看爸爸。”
劉昌禮對劉青隊長說道:“她爸爸這回在那木材廠乾活表現的挺好”上次我去和秦廠長說了給他兩天假,讓他回來看看。可是快過年了,各家都存柈子,他們太忙也沒空回來。”
劉青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這樣你去告訴李大個子一聲,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走,讓李大個子去乾一個月活掙個幾十的,要不他家連過年也過不去。我到那把拉腳車也放回來取些草料,讓老穀也回來住一宿,第二天跟車回去。”
劉昌禮穿上衣服披上了皮襖卷了根煙點燃了去找李大個子去了。天還沒亮劉青隊長和李大個子步行四十多裡路程去了市內了。
天已經黑了,她剛想關院門,這時劉青隊長趕著馬車來到了她家門前,從車上跳下了個人。
“爸爸,是爸爸”,她跑了過去,爸爸伸出有力的大手叫著:“孩子”,然後把她抱起來,爸爸的眼淚刷刷的滾下,“把包給我。”
劉青上車把很大很重的包遞了過來,她跑到前麵大聲的喊:“爸爸回來了。”二弟三弟小弟聽到姐姐的叫聲也都跑了出來,爸爸一摟把他們抱在懷裡,用自己的臉挨個跟他們貼著臉:“看看爸爸給你們買好吃的了。”爸爸打開了那個大包,裡邊包了兩個菜墩和一個較小的紙包,打開紙包裡麵是十個麵包,三個弟弟見了,每人抓起一個狼吞虎咽吃了起來。
“你吃一個吧!看你瘦的。”爸爸遞給了她一個,她猶豫了一下吃了起來,這麵包真香啊!真好吃,她吃飽了。這半個冬天裡頭一次吃飽了,她爸爸把兩個菜墩放在缸裡,添了些水,又抓了把鹽放進去,嘴上嘮叨著:“這榆木性大,用鹽水泡一泡就好了,以後就不會裂了。有的成材都拉成柈子了,怪可惜的了,秦廠長同意讓拉幾個菜墩”,說完爸爸又親了親老兒子,“你把老兒子伺候的白胖胖的,看你自己瘦的,屯子馬上就有殺豬的了,去買幾斤豬肉,吃點好的,也快過年了。你大弟弟在張把頭那也挺好的。”
爸爸邊說邊從衣袋內掏出了二十二元錢遞給了她說:“這些錢夠過年花的了,這個月乾完了工資也就夠春天花的了,你小姑娘家的自己再買件衣服穿吧!”
她沒有把二維偷羊奶的事告訴爸爸,爸爸睡了一覺淩晨三時就走了,返回了木柈廠,臨走時也告訴她,她爺爺和奶奶快來了,她也心裡盼著爺爺奶奶的到來,但又擔心這點糧再添二口人吃什麼啊!然而卻禍不單行。
天還未亮,她醒來了仍然躺在炕上,輕輕的腳步聲她感覺來到窗前,她一軲轆爬了起來了。
“玉珍,玉珍彆害怕是爸爸。”爸爸聲音。
她聽清了是爸爸的聲音,但聲音有些沙啞,又是那樣低沉,她打開了門,爸爸頭發淩亂,嘴唇乾裂,手腕上戴著手銬子,兩名警察押著爸爸。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