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維,死二維,你都說好了暫時回屯子乾活,活不乾不要緊,都十六天了連個影子都沒有,又在縣城讓他媽給看起來了嗎?都二十了,還那麼怕他媽嗎?他媽還能管住他嗎?她天天魂不守舍,望眼欲穿。銳戈又向她拋來愛意,小毛仔的話又在她身邊想起:“大膽地追,公開和二維處對象。”對,就和二維公開處對象,銳戈的心自然就死了。二維他媽還能咋地,現在都自由戀愛了,她也乾涉不著,結婚也得分過,離他媽遠點,和二維真心相愛就行了,結婚把日子過好就是了。
小雨,中雨加大雨,斷斷續續的下了三天終於停了下來。農村的活進入淡季了,農民可以喘口氣歇歇了。夏菜已進入了旺季,她和其她女勞力每天都得去摘菜,活並不累,是農活中很輕鬆的。她和十幾個女勞力挽起褲腿,脫去鞋,挎起筐,也就一個多小時就摘滿一手扶車菜,上午一車,下午一車,就給一天工分。二台手扶拖拉機往返運到縣城。
奶奶又給她做了愛吃的炸醬和小白菜。剛吃完飯,奶奶瞅了瞅她,自語道:“那二維下午從咱家門前經過,那脖子伸的跟鵝脖子似的,雙眼瞪的跟玻璃球似的,差點沒掉咱家院裡。”奶奶說完又瞅了瞅她,是有意識的告訴她二維回來了。她就裝作沒聽見似的,顯得很平靜。可是心怦怦的跳著,恨不得馬上跑出去找二維去。“唉!還是現在好啊!自由戀愛了,像我那時候,父母一句話就定終身了。我當年正在濟南上學,被父母召了回去,就嫁給你爺爺跑到東北了。你大舅爺和父母吵也沒攔住,把自己氣走了,參加了革命。”
天剛擦黑,她穿上鞋往外走,“大孫女你乾啥去?”“上廁所。”“咱家的廁所在後院。”奶奶說完神秘地笑了,她也笑了。
她走出院外向全屯唯一公廁走去,這廁所就在二維家門前左側。自上次遇著二維他媽,再加上公廁太埋汰,她就很少去公廁了。今天說是去公廁,真實的目的是找二維。二維也有心理感應吧!或者二維早就躲在某一處瞄著她家呢?就等她走出來呢!
她剛從廁所出來。二維突然從他家西側死角處躥了出來,“喂,玉珍。”“你這些天乾啥去了?”我媽給我找個臨時工上班了,不和你多說了,星期天上午我在火柴廠門口等你。二維說完匆匆走了,是怕彆人看見還是怕他媽看見。“這麼快就回來了?”奶奶又神秘兮兮的問她。“那尿泡尿能用多長時間”。她鞋底踩的尿和屎的臭味和騷味立刻充滿了全屋,還有幾隻蛆爬到了她的腳麵,她跑出屋外把鞋脫了下去。這廁所太埋汰了,能不能改進一下,或者重新建一個,成立了團組織就得有個形象和行動,她們三個團員自發號召一下同回來她們三個青年修建個廁所多有形象啊!
第二天上午摘完菜徑直來到小毛仔家,小毛仔趴在炕上,頭往上抬起,雙腳向上彎著,炕上鋪著張寫滿字的紙,正瞪著眼看著,嘴上哼哼呀呀的唱著。“你唱什麼呀?”“哎呀!你來了正巧,這是日本《生死戀》電影裡的插曲,你看日本青年流行的才是真正愛情啊!”“行了,我找你有正經事。”她把想修廁所的事向小毛仔說明白。“好啊!我堅決擁護,也算我離開咱屯子前做一件好事。那中午得和銳戈商量。”
中午她倆來到了銳戈家,三人一拍即合,但修個廁所用磚,水泥,瓦,木料上哪整去呢?三人一合計,找劉青隊長去,讓劉青隊長支持。她們仨到生產隊找到了劉青隊長。劉青隊長笑了笑:“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磚等都準備夠了,還想在屯子西頭也建一個,明天去縣城買三噸水泥,上河套拉二手扶沙子就行了。”
能看著劉青笑太難了,說實在的他那笑得比哭還難看,滿臉絡腮胡子藏著的嘴開了條縫,露出了兩排大黃牙。
她們六個把那個舊廁所扒掉,把池中的糞便挖出運走當肥料用了。
劉青親自到現場進行指導和拿起大鏟砌起磚,而且一改以前整日噘著嘴,不願吱聲的表情,跟她們有說有笑,還很幽默。
乾了三天了,明天就是星期天了,盼到了和二維約會的日子到了。平生的第一次約會啊!“銳戈,我明天得請半天假,去縣城送火柴盒去。”並沒有引起彆人在意,都知道她家糊火柴盒,他也經常請半天假送火柴盒,隻是小毛仔瞟了她一眼。
“爺爺明天不用你馱了,我去送去。”她把糊好的火柴盒放在了她孔雀牌自行車上。爺爺和奶奶感覺都很奇怪,這可是頭一次用她自行車馱東西。她的自行車是誰也不行動的。
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飯,她騎自行車走了。她走後,奶奶打開了她的布包,發現連衣裙和皮涼鞋不見了。奶奶明白了,一定是去找二維去了。
天還未亮,二維偷偷的爬了起來,把耳朵貼在了媽媽房間門縫隙聽媽媽還在熟睡。把廚房裡媽媽昨天買的燒餅拿了二個,從床底下自己私自攢的八角錢揣在了兜裡,又把被騰空支個形狀,造成個睡覺的假象。躡手躡腳的走出了屋。天還這麼黑上哪待著呢?沿著大街向西走去,西崗公園出現了他眼前,進了公園把鞋脫了當做枕頭,仰麵躺在了長條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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