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宴猶風輕雲淡地在洛雲宜這裡蹭到了一個烤紅薯,一個烤土豆。
又喝了一碗茶,才心滿意足地回了自己家。
他家裡也有同款的爐子,還特意騰出了西廂房的一間,專門放置這個爐子。
天氣變冷之後,湯圓和雨水多數時候都在這間房裡活動。
書房和堂屋裡放了鐵皮爐子,排煙管用窗戶伸出去,關上門,屋子裡的溫度確實比外麵暖和許多。
隻是他之前倒是沒發現這爐子還能這般妙用。
他們不用整日吃紅薯,紅薯於他們而言更多是作為菜品出現。
不作為主食,隻當零食吃,香香糯糯甜甜的烤紅薯,偶爾吃一個,誰不喜歡?
用爐子烤紅薯,烤好的紅薯乾乾淨淨,進去什麼樣,出來就是什麼樣。
不像埋在灶膛裡的紅薯,拿出來就是一手灰。
冒著寒風進門,舒宴猶發現自家堂屋裡竟然坐著一個男人,那人低垂著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卻能從周身的狀態感覺他此刻十分頹喪失落。
“樊兄?”舒宴猶試探著開口,這人怎麼會突然過來?
自從上次兩人算不上很愉快的對話之後,他們並沒有再有交集。
不過因為舒宴猶並不讚同樊學文對待妻子的態度,心理想疏遠他,從稱呼上就能看出一二。
“我沒家了!”樊學文依舊低垂著頭,語氣平平。
“為何?”雖說想疏遠對方,可是兩人畢竟有過同窗之誼,若是對方真遇到事情,又是在自己家中,他少不得還是要過問一二。
“我不過是輸了一兩銀,她就鬨著跟我和離,肚子裡的孩子也沒有了。”
舒宴猶瞪大眼睛:“你去賭錢了?樊兄,你為何變成如今這般?”他真的很不理解。
樊學文以前精進學問,一心撲在書本上。
現在又是飲酒又是賭錢,在學問上也沒有進步,他都聽到一些同窗說,樊學文最近無心學問。
讀書人,其實也並不是所有的學子都是因為喜歡讀書,隻是因為讀書是改換門庭最快的辦法,讀書辛苦,卻也不用被風雨吹打,比做農夫輕鬆些。
所以許多讀書人,都是衝著出人頭地去的,怎麼能荒廢學業呢?
“我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一開始我們都很好的,我們新婚,我對她自然是愛重的,可是慢慢的她好像沒有初次見麵時的美好,整日抱怨,和我的家人也處不好,我心裡煩,就想著喝些酒,醉了就不用憂愁……”
樊學文低語,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父母對他失望,妻子要與他和離,本來應該出生的孩子沒了,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得到,甚至是失去了很多東西。
“你是怎麼會想著去賭錢的?”舒宴猶一點都不想安慰他,妻子有抱怨,作為丈夫,應該想辦法解決妻子遇到的問題。
家庭和睦,心思才不會分散,舒宴猶不相信以樊學文的聰明才智會不懂這個道理,隻是在遇到問題的時候,樊學文用逃避的態度去麵對問題。
問題沒有解決,隻是拖著,然後越來越嚴重。
遇到事情,借酒消愁,其實隻能短暫地麻痹自己,逃避問題。
讀書人中也偶爾辦詩會,小聚時也會飲酒,小酌幾杯,熱熱場子。
所以舒宴猶是會喝酒的,不僅是他,多數學子都會飲酒。
隻是日常中他其實不喜歡酒,若無大事,他是不會飲酒的。
可是賭錢和飲酒不一樣,若是沒有人引導,樊學文無緣無故怎麼會去賭錢。
舒宴猶也不相信樊學文說的隻是輸了一兩銀。對方在飲酒上花銷都不止一兩銀,之前絕對輸了很多錢。
才會讓對方妻子忍無可忍,提出和離。
“你怎麼回事?又要來我家,遇到問題問你又不說話,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是不會給你任何建議的。”
“若是你實在不想說,堂屋借你片刻,待會兒你就回去吧。”
對方又不是他重要的親友,他實在沒有耐心在這裡陪他耗時間。
“你彆趕我走,我真的沒地方可去了。”樊學文的語氣低落。
“我被家裡人趕出來了,無家可歸。”
“至於賭錢,是我一個表哥看我心情不好,帶我去散散心。”沒想到就一發不可收拾。
“一開始我是贏錢了的,贏了好幾兩,後來輸了錢,我想著下一把可能就贏回來了,我想著回本就好,回了本就不賭了,可是越輸越多……”
樊學文像是陷入了某種狂熱的情緒中,語氣開始激動起來。
他這樣的狀態,舒宴猶根本不敢留他在家裡,讓時方出去套馬車,今天無論如何他要把人送回對方家中。
樊學文已經輸紅了眼,即使是現在,他依舊沒有生出懺悔之意,舒宴猶也不想多費口舌勸說,要是對方能聽勸,就不可能造成現在的局麵。
“樊兄,天色漸晚,我送你回家去吧。”這事不能等,待會兒湯圓回來,若是看到這樣發狂的樊學文,舒宴猶怕嚇著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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