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眾人起來都覺得這一晚睡得香甜,確實沒有蚊蟲,甚為驚奇,見到章閩江問起是何緣故。
章閩江說道:“我本是這丁屋嶺人氏,世居於此,數百年來無蚊蟲,村中故老相傳,說是有蟾蜍護佑,村口那處大石就是蟾蜍化石,村中人世代祭掃感激蟾蜍護佑。”
盧林聽得此話,回頭就和三叔說起,三叔對此地無蚊也是驚奇,想了想說道:“蟾蜍化石驅蚊之說隻能是村中人的寄托和一種感恩,若說無蚊,應該跟此地山水草木有關,此處樟樹頗多,恐怕還有些其餘草木克製蚊蟲了的原由。”
盧林覺得三叔說得不儘詳實,但有些道理。江右一帶樟樹由來就多,可以說是處處有樟樹,江右又稱豫章郡。江右風俗,嫁娶必有樟木箱,樟木箱香氣長久不衰,可以防蟲防蛀還防潮,家家戶戶都有幾個樟木箱,用來存放衣物和貴重物品,在神龍溪盧林也見過大姑姑有幾樟木箱的字畫。
早飯章家嬸嬸一大早就開始忙活了,熬了幾鍋米粥,炸了許多燈盞糕,還有糍粑。
吃過早飯,盧林幫忙把桌子凳子還了,順帶到村民家中購買了不少吃食,三叔說這一路回去就不進城鎮了。
章閩江一家三口也去廬陵城,三個弟子有兩個也去,還有一個弟子是章閩江大哥的兒子,就留下來,章閩江的兄長也來相送,這小樓和鋪子就留給章閩江的侄子了。臨走時章閩江還留了一百兩銀子給兄長和侄子。
出了村子的時候,眾人都對那蟾蜍化石觀看了片刻,嘴裡都嘖嘖稱奇。過了石寨門,蘇流讓長平鏢局的人立起了“長平鏢局”四字大旗。
蘇流和章閩江騎馬走在前麵。雙駕馬車在最後,坐著盧林、陸姨、章家母子和黃家兄妹六人,車廂內寬敞也不覺擁擠,三叔倒是和章閩江的兩個弟子坐在那半空的馬車,不那麼起眼。長平鏢局總共有七人,後麵送來雙駕馬車又來了兩人,這一行大大小小總共三十二人。長平鏢局的人一路上不時喊上幾嗓子行鏢號子,十輛馬車一路走來頗有聲勢。
這一路不是大驛道,走起來也慢上了許多,走上個把時辰就要歇息片刻,蘇流一逮著機會就向三叔請教,三叔倒也是不厭其煩,有問必答的指點他。車廂內陸姨說起早年的一些江湖上的事情,幾個大大小小的少年孩童這一路都聽得津津有味,盧林覺得陸姨比那些說書的說的精彩得多。
那天歇息的時候,興致來的陸姨還吹起了笛子,笛聲悠揚婉轉,在這山間曠野中回響,盧林雖不知是什麼曲調,隻是覺得動聽,一時間思緒也沉浸在這笛聲中。再看其他人也都被這笛聲陶醉。眾人再看陸姨的時候,目光中都帶著幾分欽佩。
黃雲英更是粘著陸姨要學,陸姨被她纏不過,就考驗了一下她,結果發現這小丫頭就隻會吹一首曲子,無奈隻教了她兩首簡單的曲子。小丫頭喜不自勝的在車廂吹的時候,幾個人聽過了陸姨的曲子之後那還能聽得進她這不成曲調的初學乍練,連黃雲峰在內一同把她攆去三叔那馬車上去吹去了。
晨起趕路,中午歇一兩個時辰,日落就埋鍋造飯,就地紮帳篷休息,晚上蘇流安排那十四人兩人一個時辰的輪流值守,就這樣安安穩穩的走了兩天。第三天午時剛過了大烏山的時候被人堵上了。
隻見前麵有三十餘騎人馬,後麵也有三十餘騎人馬。盧林雖說上次跟著三叔走了趟洛城,一路跟隨的不是鏢隊就是商隊,但是都是走的大驛道,並未遇見強人攔路搶劫之事,秋雨亭也隻是雲水宮的找趙二和青城三英,其它人都沒事,這次明顯是針對他們而來。
長平鏢局的一個鏢師六個趟子手一看對方的陣勢,明顯人多勢眾,頓時慌亂了起來,章閩江尚且鎮定,但兩個弟子有些不知所措。蘇流和那十四人倒是鎮定不慌亂,蘇流看見長平鏢局的人慌亂起來,喝道:“切莫亂了陣腳,你們幾人把貨車圍一圈,把廂車護在中間,你們守在裡麵就是。”
聽到蘇流的安排,馬車迅速圍了一圈將盧林他們坐的雙駕馬車圍在中間,章閩江此時也頗有些擔當,指揮著九人各占一個方向,每人手裡拿著盾圍著盧林他們的廂車,那盾都是木盾外包藤條。那十四人也拿出藤盾放在身邊,然後迅速張弓搭箭環繞在馬車外圍。
三叔看了眼前後,對著蘇流說道:“你帶人且在前麵儘力抵擋片刻,後麵的交給我來處理。”
蘇流聽見三叔的話,說道:“三爺放心,拚死我也會抵擋住。”
三叔說道:“用不著你去死,有個一炷香就夠了。”
蘇流說了個“是。”回頭對著十四人中一人低頭耳語了幾句,然後就拔劍驅馬上前,問道:“何方盜匪竟敢劫我長平鏢局的鏢?”
盧林想起了木匣,連忙抱著木匣竄了出來,來到三叔身邊。三叔接過木匣對見機過來的盧林說道:“去你三嬸身邊呆著,這裡沒你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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