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將近的時候,盧林和蘇師姐都收拾妥當了,身體狀態也都休息得不錯。兩人找到值守的夥計,多給了夥計一角碎銀子,牽馬出了客棧,兩人便騎馬沿路向東而去。或許是兩人走得突兀,柳靜雲、範永、王飛三人並沒有來得及跟上,另外兩個跟蹤之人似乎也措手不及。
盧林和蘇師姐並沒有沿著官道前行,而是沿水而行,若是沿著官道去往潼關渡口一百五六十裡路,快馬加鞭的話,下午可到得,若是沿水則有二百餘裡,路途艱險了許多,晚間也不知能不能到得潼關;沿水行走,白天人也不多,這深夜趕路更是沒見到一個人影,若是有人攆了上來也極易發現。
已是臨近月半,夜空中月亮也近乎圓滿,月朗星稀,沿岸小徑,在如水月光下看得也還清楚。子時離開下邽走了近兩個時辰,一路上並沒有發現跟蹤之人,但是盧林覺得後麵跟蹤之人似乎一直在遠處,仿佛是山間野獸追蹤獵物一般,和蘇師姐說起,蘇師姐也有這種感覺。
這時來到了一處大水灣處,盧林下了馬,讓蘇師姐牽著兩匹馬到前麵樹林密集之處藏好接應,他則負刀提著弓箭,在彎道一旁草叢中潛伏下來。約莫過了一刻鐘左右,便聽得馬蹄聲傳來,待得近了便分辨出是一匹馬,馬蹄落下聲也不重,還極輕,絕不是兩人乘一騎。
盧林張弓引箭對著來路,前麵一匹駿馬過來,馬上一人身著褐色緊身衣服,頭部蒙麵,隻露出了兩隻眼睛,貼著馬背,若不是月光明亮,乍一看還以為是匹空馬過來。剛轉過彎道,那人突然下馬,似乎覺察出了什麼不對。盧林可沒管他,這深夜尾隨他和蘇師姐兩個時辰能是什麼善茬?挽弓搭弦的手指頓時一鬆,一箭就疾射那人。隨即又掏出一支箭引弓待射。
那人一直尾隨至此,未曾料想到盧林竟然埋伏於此,雖是吃了一驚,但是沒有慌亂,一個翻身落馬,揮刀將箭擋下,盧林一看那刀,這人居然是鄭田川,果斷又是連續三箭射出,那鄭田川穩住身形揮刀抵擋,盧林射完這三箭就從草叢中一躍而出,拔刀劈向鄭田川,兩人頓時交起手來了。
鄭田川吃虧在措手不及,一直被盧林壓著在打,雖然是步步後手,但是片刻後就開始反擊。兩人鬥了十餘招,這時後麵來了一馬一人,見狀急忙喊到:“川哥住手。不可與盧公子相鬥。”
盧林看了眼那人,正是跟隨在鄭田川身邊的女子,也跟著鄭溪厝去過林戴裡,聽得這話,盧林並沒有停手,隻是攻勢緩了下來,那鄭田川趁機跳了出來,悶聲說道:“桃妹,不是我先動手的。”
那女子見鄭田川罷手了,盧林也停了下來,下馬上前施了個萬福說道:“小女子伊桃見過盧公子。這事是我們不對,但絕無惡意,請公子諒解。”
盧林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說道:“這般深夜在道路上一路尾隨了兩個時辰,你讓我如何相信你們沒有惡意?換做你們會怎麼想?”
那伊桃聽得盧林反問,一時語塞,過了一會說道:“盧公子,川哥聽聞劉子開敗於你手,並自斷一臂,便想著和盧公子切磋一番,交個朋友,擂台之上未曾如願,深以為憾,之前在下邽見到盧公子,川哥還想會會盧公子,並無他意,更無惡意。”
盧林說道:“若是想切磋,直接和我說就是,你們這般行為太過小人了。”
鄭田川這時走了上來說道:“盧公子,這事是我們的不對。有些莽撞冒失了。我也隻是尾隨盧公子而已。”
伊桃在一旁趕緊補充說道:“盧公子,還有個原由,此前在下邽城我們見到柳靜雲、範永、王飛三人跟蹤盧公子,便留心了一二,盧公子你一動,他們在後麵跟蹤過來了。川哥就先他們一步跟過來了,我在後麵看了他們一會,隻是一直沒有追上盧公子,無法明言。”
盧林聞言道:“這麼說柳靜雲、範永、王飛三人馬上就會到了。”
鄭田川摘下蒙麵,拱手說道:“盧公子身手不凡,鄭某願與盧公子攜手共禦。打發他們三人後再說。”
盧林看了看鄭田川,一副很誠懇的模樣,似乎是真要幫他,於是說道:“好,那就在此等候他們。伊桃姑娘也不必出手,我們二人也足夠對付他們三人了,我前去和我師姐說一聲。”
伊桃說道:“盧公子儘管放心,我們絕無惡意。”
鄭田川和伊桃看似很有誠意,但是盧林還是不敢全信,到了前麵林子裡和蘇師姐說道:“師姐,是那鄭田川,似乎並無惡意,柳靜雲、範永、王飛三人也追了過來,鄭田川願意幫我,隻是我也不敢大意,師姐你就在一旁觀看,不要出手,若是有意外,我就得使出大招了,此招名為【移花】,移花一出,生死難料,到時候我肯定會脫力,就指望師姐見機出手將我救出。”
蘇師姐說道:“好,盧師弟你儘管放心,師姐拚死也會護住師弟的。”
盧林趕緊說道:“師姐,莫要這般說,你要先自保,我就脫力一小會,若是師姐因此有事,我如何能夠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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