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霄心裡震蕩不已,大滴汗珠從額上滾下,雙手猛擺。
“不不不!您該來!孩兒正和她們鬨著玩呢!”
“鬨著玩?”
雲淑妃的鼻子發出“哼”的一聲。
“你跟她們鬨著玩,大許國、大齊王朝、甚至整個天下也跟你鬨著玩!你玩得起麼?”
“還以為,今日立新,你這草包能徹底悔改,知禮知節,變成令人畏懼的猛虎。如今看來,一點沒變,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色字頭上一把刀。
這番努力,被這點褲襠裡的衝動全毀了。
酒是害人精。
看來,以後得控酒,要不真亂性。
眼下,重要的是打消母親怒氣,重獲信任。
柴霄急忙跪倒:“母親,兒臣知錯了!再也不敢了!”
“知錯?不敢?從小到大,說了多少遍?沒一次真知真改,每次都變本加厲!”
“孩兒真的知錯,這是最後一次!”
雲淑妃根本不聽他說什麼。
“借酒亂性,多少明君都是從這一步開始,走向昏君,最後人心儘失,國破家亡!商紂王,隋煬帝,教訓還不夠麼?”
說完,動了真怒的她,揚起手就要打。
想想他父親元帝,當年也這麼糊塗,院裡看見,就把她推倒拖進屋。
真是有什麼樣老子,就有什麼樣兒子!
到現在,被幾個年方十八的狐狸精天天纏在宮裡不出來,說不定哪天就精儘而亡了!
她越想越氣,把手收回來,對兩個侍女一擺手。
“下去吧!把少傅和各位重臣叫回來,本宮今晚就在這新王公府內,祭奠列祖列宗,廢了這無道君上,然後上書,請六歲阿蠻到大許即位!”
荷韻、蘭芷嚇住了,哪敢起身走開,腦袋像小雞啄米一樣,在地上磕不停。
柴霄也呆坐在地上!
剛坐上新君之位,因為這一次酒後胡鬨就要被廢掉麼?
還不如之前那個草包呢!
他緊抱母親大腿,大聲呼號。
“娘!您原諒孩兒吧!隻此一次,在此立誓啊,娘!”
雲淑妃緊抿嘴唇,任由眼淚奪眶而出,流遍全臉。
誰願廢掉親生兒子啊!
兒子的懇求,尤其那一聲聲“娘”,像一陣陣洶湧海浪撞擊心頭。
她真的狠不下心!
柴霄感覺到了她的動搖,號得更傷心了。
“娘!娘!”
雲淑妃再也控製不住了,低下身子,與他抱頭痛哭起來。
卻在此時,一個聲音響起,就像平靜湖中投入一顆石子,驟然炸開。
“君上!雲淑妃!二皇子來了!”
二皇子?
娘的!他來這乾什麼?
貓哭耗子,看戲呢!
剛搞廢大皇子,又來搞我是麼?
柴霄“騰”地起身,衝來人下令:“說我睡了,不見!”
“兒子,你?”
雲淑妃沒想到這個剛才還抱腿痛哭的草包兒子,一下子變得這麼強硬,不禁怔住。
來人是個黃門侍郎。
臉上露出怯怯的表情,好像這不是柴霄主政的大許,而是二皇子作主的大吳一樣。
“君上,二皇子深夜前來,必有要事。而且,聖上剛下了旨,封他為八珠親王,距離久而未懸的太子,僅差一珠。”
柴霄臉色如天山的冰霜,張口就罵。
“管他九珠還是八珠,在我眼裡,他就是一頭豬!讓他有多遠滾多遠!”
說完這句,他看著沒有去意的黃門侍郎,不鹹不淡說道:“如果你連傳話都做不到,可以和他一起滾!”
“君上!”
黃門侍郎低下頭,吞吞吐吐說道:“二皇上此次來,算欽差,手裡舉著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