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沒出來,在家呆了三天的趙鳴全身裝備,打算再次進山。
昨個桂香嬸子特意到趙鳴家一趟,說是二道溝附近草甸子那一片,有人看見了野豬,還不老少。
得了信,趙鳴就喊上唐大虎和劉曉華去打野豬。
入冬就賊拉冷的氣溫,讓鼻子裡噴出來的氣都是白的。
身上穿著大棉襖,手上戴著棉手悶子,腳下一雙氈嘎達鞋,裡麵再套一雙一指厚的毛襪子,零下五十度的天氣也能抗住,就是行動不太靈活。
這幾天趙鳴哥仨也沒真正閒著,整日在離村子不遠的草甸子練槍。
唐大虎和劉曉華都是零基礎,趙鳴傾囊相授,三兩天下來倒也有模有樣。
在這收音機都是稀罕物的年代,鄉下地方貓冬,那可真是字麵意思。
唐大虎和劉曉華又不願意整天喝酒打牌,剛到手的槍就成了打發時間的好東西。
拆槍保養啥的自不必提,倆人沒事就端著槍練瞄準。
劉曉華因為撅把子上彈不方便,還專門練了手不算絕活的絕活。
左手端槍,右手指縫夾住三枚子彈,打一發裝一發,速度不算慢。
家裡人都尋思這倆憨貨怕不是魔怔了,但既然要吃巡山打獵這碗飯,搗弄槍本就是活命的手段,也沒人乾涉。
多種因素影響,小哥倆進步神速。
哥仨碰麵,朝村外走去。
唐大虎和劉曉華依然一人背個大筐,倆人現在實力還不行,全指望趙鳴充當主力,體力上自然要合理分配。
“鳴子,李犀香這幾天,朝你跑了幾趟啊?”
劉曉華一臉賤兮兮的笑。
不等趙鳴回答,一臉憨厚的唐大虎先開了腔:“不多,三天跑兩趟,一趟呆一天。”
“喲,那這回進山,咱可得整點好玩意換錢,等不到開春怕是鳴子就得娶媳婦嘍!”
“滾犢子!人家那是給我爹送藥!”
“找藥匣子看病的人那老些,咋不見李犀香給旁的送?”
“就是就是!”
倆兄弟的調笑讓趙鳴心裡也犯嘀咕。
前世他因為家裡人都不在了,充滿了負罪和愧疚,一直沒心思結婚,真就對這方麵沒啥概念。
再加上習慣了後世男女大大方方相處的習慣,一時之間竟然沒留意李犀香的反常。
從前天藥匣子配齊了藥之後,李犀香連著兩天都是把藥熬好,送到趙鳴家。
送完藥,跟二妹趙芳一玩就是一天。
現在想想,要說人家姑娘沒啥心思,咋可能嗎?
腦海裡不由浮現李犀香嬌俏的麵孔,還有細聲細語說話的聲音,尤其是和自己一搭腔,白嫩嫩的臉頰就會紅……
自己真是個棒槌!
為了緩解尷尬,趙鳴主動提起大前天去張大山家還自行車時得到的消息。
最多再有半拉月,建設兵團會組織一場圍獵,專門打野豬。
現在的自然環境實在是太好了,山裡的野牲口多,時不時就會竄出來禍害人。
雖然比不上早些年,走路都能碰上狼跟在身後那麼誇張,但也對人民群眾的生產生活造成了極大的損失。
尤其是野豬,一晚上能拱好幾畝地,就為了吃剛種進地裡的種子。
這玩意一出動,還一群一群,最嚴重的時候,一晚上能把百十畝地翻一遍!
這年頭東北都是廣種薄收,誰能受得了野牲口這麼禍害?
至於保護啥的,純屬扯淡!
人都被禍禍的活不下去了,保護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