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曉華手裡那毛茸茸的一根,真的是一截豹子尾巴!
趙鳴估摸,應該是花豹從樹上撲殺野豬,聽到槍響彈起來那一下,唐大虎和劉曉華兩人開槍,打中了豹子的尾巴。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誰打中的。
“那肯定是我!我瞅的真真的,一槍下去,那花豹的尾巴就斷了!”
唐大虎恬不知恥。
“成,算你打的,大虎,咱要是獵到這頭花豹,就因為你打斷了尾巴,那皮子怕是得少賣百。”
劉曉華早早料到唐大虎會是這麼個說辭,直接上強度。
唐大虎頓時漲紅了臉,腦袋有點當機。
一時之間想不明白,打中花豹尾巴的名頭和害哥仨損失百,這倆玩意放在一起,自己應承下來究竟是賺是賠?
“你倆快拉幾把倒吧,那花豹影都沒了,尋思賣多少錢乾啥?”
趙鳴樂嗬嗬的看著小哥倆白話,隨手把野豬內臟扔給三條獵犬撕咬。
野豬肚得收起來,這玩意是藥材,上回藥匣子還說呢,遇到了給他留著。
三條獵犬中,花妞吃的最不香。
倒不是不稀罕,這年頭,哪怕是獵狗,平日裡也是燙點苞米麵摻點剩飯啥的,最多灑點鹽麵,就算是金貴畜生了。
好些看家護院的狗,直接和豬一起吃。
不少人家養的豬,耳朵都是豁豁牙牙,那就是狗子搶食時咬的。
新鮮掏出來的內臟,是獵犬的最愛,也是狩獵成功最大的獎賞。
畢竟正常的狩獵,獵犬是出了大力的,出了力自然就該有好處,不然下次誰給跟著你去找野牲口玩命?
花妞吃的不香,那是因為它先前沒參與狩獵這頭野豬,吃的不安穩,頗有點受之有愧的感覺。
這小模樣,讓趙鳴看的稀罕。
不愧是林清縣數得著的好獵犬,這也太聰明太通人性了!
虎頭就吃的自在多了,一邊吃,還不忘抬起頭衝著趙鳴哥仨哼唧兩下,這是表明它對新主人的感謝,有點撒嬌的意思,腦子也夠使。
要麼都說青狗出頭狗呢,這聰明勁,也就比花妞差那麼一點。
大老黑吃的稀裡嘩啦,壓根不在乎獵物是咋得的,吃就完了,吃飽了才有力氣和野牲口們拚命!
三條獵犬也不可能一口氣把野豬內臟全部吃乾淨,剩下的腸子啥的不招稀罕的玩意,依然是掛在樹杈上。
說是敬山神爺,其實就是那麼個說辭。
且不說前些年該打倒的全都打倒了,就說東北大興安嶺這地界,哪有那多規矩?
幾十年前人毛子都沒一根,啥規矩不規矩的?
不過是移民相互交流,各種地方的說道來回碰撞,形成了一些稀奇古怪的規矩或者說風俗。
就說這打到了獵物要敬山神,更多的還是潛意識裡不吃獨食的執念在發揮作用。
說白了,一堆腸子內臟啥的費勁巴拉拖回去,也沒法吃,還不如留著力氣多帶回去點肉呢。
彆看燒肥腸溜肥腸乾煸肥腸啥的,能讓人吃的滿嘴流油,又香又解饞,可那是從小喂養的家豬。
都彆說野牲口了,即便是沒騸的公豬,那肉都一股子臊氣,腸子啥的更是沒法吃。
林子裡的大泡卵子,腥臊味本身就重,再加上各種寄生蟲,所以內臟是沒法吃的,不如索性掛在樹杈,也算是給山神爺爺賣個好。
一頭泡卵子,收拾乾淨不到三百斤,攏共也賣不了多少錢,哥仨直接找個顯眼的地方埋進雪堆裡,再做上記號,回程時一塊拉回去。
劉曉華一直擺弄那截豹子尾巴,張了幾回嘴,終究是說出了想法:“鳴子,咱現在有狗了,三個人三條槍,要不咱試著找找那頭花豹?”
唐大虎頓時來勁:“是啊,咱找找吧,萬一找到了,一張皮好幾千塊呢!讓花妞聞聞這根尾巴,它肯定能找到!”
這是讓獵犬乾警犬的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