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馬鹿倒下,早就按耐不住的獵犬們叫著撲了上去。
唐大虎摸出手插子,開始放血清膛。
哪怕放在後世,人工養殖場裡的鹿血也是好玩意,高度白酒裡一灌,就是很多中年男人喜歡的鹿血酒。
可惜,在老林子裡這些玩意兒帶不走。
作為一名熟練的掏腸子工人,唐大虎的動作迅速而又講究效率,絲毫沒有拖泥帶水,極短的時間就把這頭兩歲大的馬鹿清理乾淨。
肝腎直接喂了獵犬,鹿心和胃囊則在雪地上清理乾淨收了起來,至於胯下那一嘟嚕,唐大虎也沒放過,全裝進了他專門準備的口袋裡。
腸子之類沒用的東西掛在了樹杈上敬山神爺,哥仨拖著這頭鹿回到了山梁子。
撿腹部和肋條上的好肉割了幾大塊,留著晚上吃,剩下的挑個積雪厚的地方埋起來,並且做上顯眼的記號。
積雪能夠有效的隔絕氣味,但也不是絕對保險,真要被其他吃肉的野牲口撿了現成,誰也沒招,這路才走了一半,不可能拖著一頭200多斤的馬鹿在山林裡趕路。
攏共也沒耽誤多長時間,哥仨領著獵犬繼續朝前頭走。
一路上聊著閒話,連著在家憋了幾天的趙鳴隻覺得渾身都通暢。
不管是乾護林員還是吃巡山打獵這碗飯,讓趙鳴早就習慣了在山林中穿行的日子。
大概下午五六點鐘的樣子,趙鳴哥仨找了個背風背陽的地方,挖了個雪窩子,準備在這裡湊合一夜。
開春之後隨著氣溫不斷上升,向陽的地方積雪會慢慢變薄,就不適合挖雪窩子了。
所以說在老林子裡麵,開春之後的這段日子並不比隆冬時節更舒坦。
大塊處理乾淨的鹿肉架在篝火上炙烤,刷上熊油熬的大醬,野味特有的香氣很快就彌漫在空氣。
因為安營紮寨,要在這裡待一晚上,也不用再過度的控製獵犬的食量,花妞三個各自得了一塊鹿肉,興奮的不停搖晃尾巴。
鹿這種食草的野牲口,肉裡攜帶的腥臊味原本就比吃肉的猛獸少一些,加上大醬的掩蓋,吃起來味道還算不錯。
尤其是烤肉那種特殊的焦香味兒,格外的過癮。
就是有一點,和大多數野牲口都一樣,肉質不夠肥缺乏足夠的脂肪。
類似的還有兔子肉,不是有個說法嘛,如果隻吃兔子肉的話人最後會餓死。
填飽了肚子,趙鳴哥仨一人捧著一個大搪瓷茶缸圍著篝火嘮閒嗑。
這時候還沒有後世那麼多的環境汙染,山林裡的積雪更是乾淨,挑雪層下麵乾淨的雪裝進搪瓷缸裡,燒開了就能喝。
等到雪都化完,在安營紮寨的時候就得挑距離水源不遠的地方,夜裡的危險程度也會隨之直線上升,畢竟野牲口也需要喝水,誰知道啥時候就撞上了?
因為是背風的一片窪地,所以附近的樹木格外的茂密,雖然樹枝上都光禿禿的,可到了夜裡,即便明晃晃的月亮掛在頭頂但能見度依然低的厲害。
“鳴子,大虎,我是不是眼花了?你倆瞅那邊是不是站了個人?”
正捧著茶缸一小口一小口喝熱水的劉曉華,不經意抬頭,就瞅見遠處的林子裡好像有個人正朝他揮手!
“哪兒呢?荒山野嶺的咋會有人呢?”
唐大虎一臉的不屑,尋思是不是這一路上都在琢磨花大價錢買猞猁頭和狼頭的人究竟要乾啥,把劉曉華引得神神叨叨。
趙鳴一個激靈,放下手裡的搪瓷缸,轉身就摸住了他的五六半!
天已經黑透的老林子裡,怎麼可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