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凡把筆記放進了包裡,對老人說:“現在該稱呼你艾先生了!“頓了頓,接著說:”艾先生,你不要留在這裡了,回你親人身邊去,我明天就去找你,你安心等我。”雲清一聽到‘艾先生’楞了一下。疑惑又加深了一層,她看看明凡又看看老人。
老人似乎一臉不安,遲遲疑疑不回答明凡。
明凡說:“放心吧,沒事的,回去吧。”
老人若有所思,突然兩眼發光,堅定地看著明凡點了點頭,一聲不發快步走下山去。
明凡和雲清接著也下山去了。兩人開車回旅店,全程明凡開著車都沒有再說話,直到旅店門口下了車他才開口說:“雲小姐,你留在旅店,我出去辦點事。”
雲清明明聽見他說明天去幫老人做什麼事情的,怎麼要撇下自己呢?心想:這家夥肯定是發現什麼重大新聞,要自己一個人獨吞。
雲清哼了聲說:“哼!我一個人留在旅店乾嘛?好讓你去搶我的新聞啊?”
明凡楞了一下,然後說:“不是,新聞什麼的,你發現什麼都可以寫,我絕對不會寫關於這幾天的任何事,你請放心。”
雲清心想:鬼才信你個狡詐的臭男人。連忙說道:“不行,你去找艾老伯,我也要去。”
明凡皺了一下眉頭,沒有回話。
雲清接著不依不饒地道:“還有,你身上的筆記,有一半是我的,你還我。”說完伸手向明凡要筆記。
明凡沒有伸手到包裡拿,他似乎有點為難,就說道:“我是認真的,這事對你來說不是好事,你處理不了。”
雲清馬上不高興了,鼓著腮道:“什麼?我處理不了?意思是你能處理,我就不能處理啦?”
明凡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
雲清聽到這話,氣得幾乎要罵街,指著明凡:“你……你這什麼意思?我好心好意把筆記給你,你一句我處理不了就打發我?想得美!你快把筆記還我,另外一半我這幾天一直在找,你也一同給我!”說完就伸手要到明凡包裡搶。
明凡擋開她說:“事後我會把筆記給你,等我明晚回來……”
雲清看拗不過,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潑:“啊……搶劫啊!有人搶東西啊……來人啊!這人搶我的東西啊。”
明凡沒有理會,但是附近的人卻都聚過來七嘴八舌圍著兩人說話。
有人抱打不平說道:“一大男人欺負小姑娘?在我們鎮子裡搗亂,太不像話了!”然後邊上不少人跟著起哄。
明凡依然沒有理會,對著雲清說:“起來,丟人不?”
雲清繼續撒潑說:“你搶我東西都不丟人,我哪丟人了?”
旁邊又有人起哄:“報警吧。”大夥也隨聲附和。
明凡怕事件拖延久了會變得麻煩,想想筆記也不是非要拿著,於是伸手從包裡拿出筆記遞給雲清說:“看是可以,你要答應我現在開始到我回來,你都不準離開這裡。還有,看完之後給我,這不是開玩笑的,我現在出去一下。”
雲清一下蹦起來,笑嘻嘻地接過筆記說:“好的,明凡大哥。”
眾人一看兩人是認識的,以為隻是小情侶鬨情緒,就一哄而散了。
明凡再次叮囑雲清等他回來,才轉身離開了。
雲清也不管這麼多拿著筆記快步跑回房間,迫不及待翻開那本泛黃筆記的另外一半開始讀:
…………
武平回到艾家村找到艾三,問艾三那天接警的警官所在派出所,然後就驅車離開村子找到片區的派出所。
進門之後武平說明來意,是找關於艾家村發現屍體的負責警官的。
從負責警官那裡求了好久,武平才得到讓他心驚的信息:
艾盛業夫妻遇害前見過三人,其中兩個是村裡鄰居,以排除作案可能,另外一個竟然是艾雪的高中同學,名叫劉國豪。而這個劉國豪也在艾盛業夫婦遇害後不久,被發現溺亡在隔壁鎮的一處水域。而劉國豪雖有嫌疑,但是並未查到動機和其他相關信息。
武平聽取這些信息好,心驚是因為,那個劉國豪的信息,和岑婆的話對上了!這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武平一一記下警官的話。
之後武平離開派出所,直奔岑婆家。武平這一來回用了大半天時間,到岑婆家時候,天已經開始暗下來。走到門口,武平敲門喊到:“岑婆、小雪我回來了。”但是,敲了幾次下,裡麵卻沒有反應!武平又用力敲了幾下,裡麵依然半聲回應都沒有,武平焦急起來,他圍著屋子來回轉了一圈,四周連一個煙囪口的沒有,完全不知道裡麵有人沒人?
武平回到門口又使勁拍了一會兒,依然沒有回音。不禁焦急萬分,他也不顧這麼多了,拿起一塊大石頭輕輕往屋頂上一甩,丟到屋頂上‘砰’一聲,屋裡卻依然沒有任何動靜。武平四周看了看,手腳並用爬上了屋頂,他先爬到屋頂那兩塊透明瓦上麵,探頭看下去。雖然還是有點昏暗模糊,但是還是勉強能看見屋內情況。
一看之下,不禁嚇了一大跳,隻見屋子裡麵比早上進去時候,看上去亂了一些,還有個櫃子倒在地上。武平再四周查看,發現之前坐的長椅邊上隱約有一個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武平不想這麼多,拿起剛才丟上來的石塊,爬到離那個人影最遠的屋角,用石塊在屋頂的瓦片上敲出一個洞,然後用手把口子擴闊。他弄得很小心翼翼,不敢著急,怕弄塌了屋頂,危及到下麵的人。
終於揭開一個能鑽進去的洞,武平連忙爬進去,雙手抓住屋頂的木梁,一點一點爬進去。一落地馬上跑近一看,地上躺著的是艾冰。武雲抱起她,到處查看了一下,沒發現有受傷的痕跡。
武平輕搖一下喊著:“小冰!小冰!”
艾冰雙目緊閉沒有反應,武平摸摸她脖子,皮膚有點冰涼,幸好還有微弱的呼吸。武平把艾冰放平躺好,隨即四周張望,再到處仔仔細細地翻了一下,確定屋子裡麵隻有艾冰一個人,這裡也沒找到什麼暗格之類的。
武平焦躁不安起來,他對著房間四麵牆壁大聲喊:“小雪,岑婆,小雪,你們在嗎?”
屋子隻有自己的聲響,豎起耳朵,什麼都聽不到。
武平走回艾冰身邊,發現她的臉顯得有些蒼白,連忙先抱起她,走到門口,門栓竟然是在裡麵反插著的!這種事情他也想不出什麼,隻能抱著艾冰打開門走出去。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心想當下先安頓好艾冰,等她醒了再問下發生什麼事。
一路小跑把艾冰抱回到車裡,驅車就奔鎮裡麵的醫院而去。醫生這次也沒有明確查出昏迷的原因,還暫時不能確定什麼時候可以醒來。
在醫院安頓好艾冰,武平對艾雪的情況心急如焚,聯係了警察,然後一同摸著黑匆忙回到岑婆家幾乎把整間屋子都翻遍了,也沒找到任何線索。甚至沒有找到岑婆曾經在這裡住過的痕跡,那就像一間荒廢的老房子,一直沒人住一樣。
隨後回到艾家村艾雪家裡,同樣找不見人,去拍開了艾三的門。艾三開門看見武平的神情,顯得一臉驚愕。武平問艾三是否看見艾雪或者岑婆。艾三說,離開岑婆那裡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她們。他對於岑婆也是知之甚微,據說許多年前就在村子附近住,但是在外麵見過她的人又極少。偶爾出現也是做做法事之類的,她住的地方也是岑婆之前告訴他具體位置的。而且那時還特意吩咐過艾三,她不喜歡被人打擾,沒什麼事情不要找她之類的。
折騰一天,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警察也收隊撤退了。剩下武平一人氣急敗壞地,獨自奔到岑婆家附近的房子、山丘再重新找了一遍,還是什麼也沒找到!
一下子,心裡幾近崩潰!武雲非常懊惱,開著車子瘋了一樣到處轉,希望能被上天眷顧,碰到艾雪下落的線索。可這種事哪有什麼可能性,他兩三天都在車上餓了吃乾糧,累死睡車裡,在大小公路上隨意行駛,其實也就在方圓數十公裡範圍內瞎轉兩三天而已。一直開到來一個叫陸雲莊的陌生村子,車子沒油了!
最近這些天的事讓他又焦急又傷心,迷迷糊糊下車走進了村子,想找人幫忙。村子不小,人卻沒幾個,武雲穿過村子走進了一片竹林,迷茫地看著眼前的茫茫竹海,似乎上天在暗示他已經無路可走。武平跪在地上放聲痛哭,良久,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武平猛然回頭一看,見到一個臟兮兮的老人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那個老人渾身上下都邋遢不堪,已經看不出真實年齡,但從那頭白發看,肯定是個老人家了。他此時也在觀察著武平。
武平擦拭一下站起來,即使再難也不能在陌生人麵前那麼不堪一擊,於是正要向村外走去。
那個老人用手撥開遮著臉上的頭發,雙眼定定地看著走向自己的武平,武平沒有理會他,徑直前行。老人突然舉起顫抖的雙手,喉嚨“呃……呃……”地怪叫著似乎要抱武平。
武平很愕然,再次確定自己不認識這個老人,側身讓開問:“老伯,你乾什麼……?”
老人似乎沒有聽見,對著武平咧嘴笑著,笑得有點恐怖怪異。武平不以為然又再問了一次。老人這次好像聽到武平說什麼了,舉起手指一下自己喉嚨,又指指自己耳朵,然後“呃……呃……”地擺擺手,似乎向武平示意自己是聾啞人。
武平的防備心馬上消減一點,但是他現在沒有心思同情人,於是,他向老人做了個手勢示意自己要走了。
老人連忙過來攔住他,然後用腳拔開地上的石頭竹葉,露出小塊平整的泥地,撿起邊上一根枯枝在地上寫了兩個字。
武平一看大驚失色,地上赫然寫著‘艾雪’兩個字。武平一手揪住老人衣領瞪著眼睛問:“你把小雪藏在哪裡?你到底想要什麼?你是什麼人?!”說完揮拳就要打下去!
但是看見老人一臉茫然無辜的樣子,武平拳頭舉起又放了下去。老人眼睛盯著武平,忽然臉上表情有些驚變,顯得有些恐懼和慌亂。老人擺了幾個手勢,快速用腳把地上艾雪的名字擦掉,以較快的速度寫:你們是發生什麼了?
武平又是一愕:這個老人難道是認識自己和艾雪,其實並沒有惡意?
武平也學老人擦掉地上的字,寫上:你是誰?
老人似乎有些著急,他連忙拉著武平跟他走。
武平也不知道該不該跟去,但又覺得說不定能獲得艾雪的信息,於是就跟著走去。
老人帶著武平來人竹林邊上一間破舊的大屋前麵,然後走進屋子拿出一盞煤油燈,把燈芯拉亮,在一個天井位置老人招呼武平坐在一塊石頭上。
老人手上多了一本微微發黃的筆記本。和兩支用膠布包紮得整整齊齊的筆,膠布已經被手抓得發黃,似乎用了有些日子了。
老人用手指了指自己,然後在封麵寫了三個大字:艾向平。
這名字讓武平一愣神:也姓艾?武平馬上意識到自己猜測可能是對的,這個老人卻是認識自己和艾雪,隻是他沒認出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