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好像聽見了陶罐破碎的聲音。
想象中撲哧,脖子被咬斷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反而是那個野豬,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王大海睜開眼睛,發現野豬的屁股著火了。
它正在地上瘋狂的打滾,希望能撲滅自己身上的火。
酒?這是酒的味道。
剛才王大海命懸一線的時候,趙振國打出了兩次彈弓,第一次,是一壇鹿血酒。
第二次,是一根火折子。
火折子的蓋子撞到野豬背上,裸露出的火星瞬間接觸到空氣中的氧氣,緊接著,碰上了濺落在野豬身上的高度酒。酒精遇火,瞬間爆發出熊熊烈焰,將野豬整個身軀包裹其中,火光照亮了四周,也映照出周圍人驚愕的麵容。
隻能說,趙振國準頭不錯,而王大海今天的運氣也不錯,撿來了一條命。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比如說,現在略小的雨勢。
那隻著火的野豬,如同夜空中劃過的流星,短暫而耀眼,卻足以改變整個戰場的局勢。
動物們對火焰的本能恐懼,讓原本蠢蠢欲動、準備反擊的野豬群瞬間陷入了混亂。
就連一直頑固攻擊、試圖把他撞下來的野豬王,也在火焰的威懾下,選擇了撤退。
臨走的時候,它還回頭朝樹上看了一眼,那一瞥,帶著不甘與警告,讓趙振國心中不禁一凜。
夜晚、大雨、低溫,受傷的同伴。即便趙振國心中有萬般不甘,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野豬們消失在夜色之中。
放豬歸山,實在是他不想看到的局麵。
野豬撤了,趙振國也沒立刻下去。他靠在樹乾上,耳朵豎起,捕捉著空氣中每一絲細微的波動。
這群野豬的智商太高了,會發動群攻,他真怕它們會突然殺個回馬槍,給他來個措手不及。
十分鐘後,密林中細細簌簌的動靜消失了。
趙振國才緩緩鬆了一口氣。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確認四周再無任何威脅後,才開始著手從樹上下來。
他試著從樹杈上站起來,卻感覺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幾乎不聽使喚。
剛才野豬撞擊大樹時,他為了防止被震落,兩條腿緊緊地夾著樹杈,長時間的緊繃導致了現在的麻木。
他嘗試著活動雙腿,希望以此緩解那令人難以忍受的麻木感。
命運似乎在不經意的時候開個玩笑。
剛一邁腿,他的身體便失去了平衡,如同一片在風中搖曳的葉子,無法自控地向下跌去。
他本能地伸手去抓樹杈,那是他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但遺憾的是,樹杈表麵濕滑,加上他雙手也因長時間握槍而變得僵硬,根本無法提供足夠的支撐力。
他的手指在樹杈上滑過,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痕跡,卻終究無法抓住。
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
趙振國的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最強烈的念頭還是保護自己的頭部。
希望不要開瓢,也不要傷到脊柱。
其他的外傷,他有錢,都好說。
身體真正接觸到地麵的瞬間,卻並沒有傳來預期中“砰”的巨響,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相對沉悶的“噗通”聲。
這種不同尋常的落地感讓他心中一愣,隨即意識到,身下似乎有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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