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蟬快步過來接過畫卷,眼中滿是喜色的親吻了啼凡一下。“多謝夫君。”
“你喜歡就好,我去做晚飯了。”
啼凡剛轉身就又被拉著,以為老婆還沒儘興,回頭卻看到玉蟬麵色嚴肅的收好畫卷,遞到自己麵前。然後說道:“送給夫君,你要好好保存。”
“我辛苦了一天的作品,借花獻佛也沒你這麼玩的。”啼凡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玉蟬再次親吻一下啼凡,便靠在懷中輕聲囑咐道:“你彆放體內世界,那裡腐朽的太快。留著以後再看到時,或許還能想起曾經你生命中還有我這樣一個過客。”
“你是我妻子,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啼凡吻上那已經眼眶泛紅的臉龐。他能清晰感覺到妻子對自己的眷念和不舍。心中想到,若是當初自己強勢一些早早娶了她,現在兒孫滿堂她也不會如此了吧。
隨著時間一年年過去,啼凡用天眼發現莊園的花草樹木、床椅座凳都沾染著玉兒逸散的念魂能量。凡是她眷念不舍的都能截留這些能量一段時間,甚至連山下漁村經常路過和她打招呼的一對姐弟都染上了少許。啼凡稱這為思念之力。可唯有自己,天天與她同床共枕卻絲毫沾染不上。
“為何玉兒的思念在我身上留不下痕跡?是我的身體出問題了嗎?”啼凡心中充滿疑惑。
……
紅花異界,分身找到紅花君主,想請她解惑。
“你這體質也沒有隔絕七情因果的能力,莫非曾經被強者斬過念體思維?”紅花君主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啼凡的分身,仿佛每一寸血肉的信息都在她眼中暴露無遺。
啼凡腦中快速篩選,能做到這種手段的強者自己接觸的並不多。很快絕地那龐大妖身從記憶深處浮現出來,以前眼光有限隻知道他很強大,現在覺得應該是魂變級彆的強者。他有實力和理由對自己動手。
“要不你把命核帶來,讓姐姐給你檢查檢查身體?”紅花君主雙目放光的舔了舔紅唇。
“我還是自己慢慢研究吧,多謝君主。”啼凡趕緊告辭離去,紅花君主看自己的目光像是看美味一般。念魂無比重要絕不能讓外人接觸,自己比她弱無數倍,當年提出想看看她的念魂,都被一腳踹飛了,可見這些強者對念魂的防範意識之強。
時光飛逝,轉眼已是百餘年之後。
這一年冬季,離火峰的初雪遲遲不來,啼凡抱著玉蟬坐在庭院中。
“夫君……今年雪怎麼還不來~”玉蟬雙目渾濁的低語。她的念魂如同風中殘燭,已經沒剩下多少。記憶大量流逝,她每隔幾分鐘就要呼喚啼凡一聲,不然她害怕下一刻就會忘掉自己的夫君。
啼凡伸手感受著寒風呼嘯,輕聲說道:“快了。”
“夫君,我快堅持不住了。我死後你會忘了我嗎?”玉蟬用後腦輕輕敲擊著啼凡的胸膛。
“你是我妻子,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啼凡回答道。這段時間他每天都要回答幾次,他知道玉蟬不是故意一直問,隻是她忘記了而已。
這一天,兩夫妻就這樣一直坐著等著初雪。
次日。寒風吹拂而過,落梅在庭院中飛舞,好似那遲遲不來的初雪。
“夫君,好累,我要睡了。”
“睡吧。”
“夫君,你真好~想聽你念詩。”
玉蟬縮卷在啼凡的懷裡,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這一刻她的念魂逸散速度大增,意識徹底陷入沉睡。
啼凡的淚水止不住的湧出,緊抱著妻子,緩緩開口:“庭樹飛花霜沁晚,枯木有枝獨守寒。斜陽逐夜夜逐光,心若歸兮歸何方……”
他知道他的玉兒再也不會醒來,這一刻,啼凡堅定無比的修行之心茫然了,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人生還有比苦修變強更重要的事,而一直以來自己都沒有好好去珍惜。他想要用力抱緊玉兒,可身體卻怎麼也使不上勁。
此時一片烏雲憑空出現,很快就籠罩上萬公裡範圍,正是劫雲。劫雲中心正下方,庭院中一具金色念魂正被抽出肉身,而啼凡自己卻渾然不知。因為此劫能將情緒無限放大,已經屏蔽了他的一切感知,讓意識沉寂在喪妻之痛和否定自身的迷茫之中。
轟隆隆~
劫雲之中大量雷電巨蟒翻滾,隻待金色念魂被抽上來就一起將其撕碎。可是金色念魂好像非常沉重,上升速度極慢。但劫雲擁有詭異之力,讓念魂出現潰散現象,大量金色能量飄散而出。
“玉兒……”
意識中,一顆顆光球從身體中被剝離出來,裡麵都是兩人婚後生活的點點滴滴。每一副畫麵出現意識都仿佛受到重擊,也讓啼凡心中更痛一分。若是記憶全部被剝離,那麼意識便會自動崩潰。而且連離火意誌的守護也幫不上忙,因為這天劫隻是引導自身崩潰,並非意識衝擊。
突然,意識被另一股疼痛驚醒,是肉體傳來火焰灼燒的痛。沉寂的念魂瞬間清醒,所有感知儘皆恢複。
離火體睜開雙眼,就看到懷中的玉兒正渾身燃燒著胎藏真火。明明這火焰根本傷不到離火體,可看到燃燒的妻子,自己的內心卻仿佛被烈火反複灼燒,劇痛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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