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找我退錢?姑娘還講不講王法,我還沒叫你賠錢呢。我的意思先租給你們一台應應急,情侶嘛,留下最美好的回憶是最重要的。賠錢的事,等還這台時再一起算賬。你竟還叫我賠錢?”老板說話還是很有係統性的。
“教授,你跟他說!”她命令似地說道。
“啊,這個,是啊,你看,相機沒了,照片還沒洗就沒了,你說,我租相機不就是為了照相嗎?沒有照成相,你說,是不是應該退錢?”他沒想到她會叫他理論,這算什麼理由呢。
“照不成相,怎麼能怪我呢?你們,不會故意把我相機放家裡了吧,還想退錢?我說,你們至少得賠我一百。否則,你們兩個不要走了。”老板露出一臉凶相。
他被嚇得退後了兩步。
“嗯?怎麼說?”她柳眉倒豎,但聲音不高。手肘撐著櫃台,手掌撐著下巴。不說賠錢的事,她的下巴,是真正好看。
“你想啊,姑娘,我相機買來三百塊,就算新舊一半價,也是一百五——不,我這個是三分之二的新,要算兩百,你男朋友隻出了一百,是不是還要補一百給我?”
“喂,老板,我們……”他本想反駁一下他們並不是男女朋友關係,但被她打斷了:
“你不要說,我來!”
“老板,你不要信口雌黃!我問你,新舊一半價,是不是剛才你說的?”
“是啊,但是,我這個,至少有八成新,還是要算到三分之二來。”
“誰說有八成新?你彆像欺負鄉下人一樣欺騙我呀,你們的底細,我清楚得很。就看你櫃子裡的相機,哪個有八成新?哪個不是淘汰下來的準備報廢的機,按壞了就要我們租戶賠,不賠就要扣押金,你找出來!看哪個不會哢啦哢啦響?哪個的出廠日期是在這兩年?你找,我看看!”
“唉呀,哪有你這麼囉嗦!我拿出來,又被你摔壞了的話,你怎麼賠得起?算了算了,就算新舊一半價,你們賠五十吧,算我倒黴。”老板終於讓步了。
他已經折騰得有點頭暈了,不想再糾纏,準備去兜裡掏錢。
“慢點。”她揮了一下手。
“慢點,老板,你說,你的富士傻瓜相機,買來是三百元?”
“嗯,嗯——”老板沒有說話。
“這樣,兩百元,我賣給你,沒開包的,你要多少台?”
“姑娘,你傻啦,我是租相機的,不是販賣相機和收購相機的。”老板嗬嗬大笑,笑得有點無奈,有點假,看著就做作。
“我朋友在北地城買的新相機,198元,你怎麼看?”她翹起了下巴,看來,她對下巴極有自信。
“這個,型號不同,批次不同,年代不同,價格相差很大的,沒有可比性。”老板的聲音小了不少。
“唉,你那裡不是還有一台嗎,租的時候你說跟這台是一模一樣的孿生姐妹,拿來我看看,我來找找同型號同批次同年代的新的,看要多少錢。”
“唉呀,算了,妹子,我真是服了你了,我肚子都被你吵得餓扁了,算了算了,不要賠了,我得去做飯了,唉呀呀,吵死了。”說著,扭頭就要去做飯。
“慢點,老板!”烏婷笑了一下。
“嗯?你還想乾嘛?”老板莫名其妙。
“這樣,我們乾脆一點,我也餓了,不麻煩你了,你把租金退給我,我們就算兩清了。”
“什麼?你不是租了我的相機嗎?租了相機出租金,天經地義啊,天理昭昭啊,姑娘,你不會想吃霸王餐吧?”老板顯出真正的無奈。
“是啊,我是租了你的相機。不過,既然你不把100塊的押金退給我,那就相當於你把相機賣給我了,對不對?這100塊還退不退?”
“當然不退了,唉呀,你把我相機弄丟了,那就相當於我把相機便宜賣給你算了,算我倒黴,行不行?我的大妹子。你丟了相機,反讓我倒黴,你這是——”老板簡直要抓狂了。
“老板,你哪會倒黴?明明是我們倒黴,你明明白占了我們的租金,你不退給我,這哪有天理昭昭?”她很認真地說道。
“什麼?不賠還小事,還要我退租金?”老板怒眼圓睜,拳頭都抓緊了。
“老板,我們門前屋後的,不來武的,好不好?我們來講道理。”
“哈呀,妹子,我哪裡不講道理了?姑娘妹子啊,你可不能來蠻的呀,要講點道理呀。”老板近似於有點哀求了。
“好,我們都講道理。好不好?你不退租金,就相當於把相機賣給了我。相機既然賣給了我,就是我的了,為什麼還要出租金給你呢?你說說!”她平心靜氣。
“對呀,為什麼要出租金給你?為什麼?我是租相機的,不應該收租金嗎,該呀,對啊,是應該收租金呀。這有問題嗎?”老板轉回來了。
“問題是你的相機我已經買下了,是我的了,那還租什麼租?你說?”
“你買下了?是呀,你買下了,買下了,那就不用租了,對呀,那我為什麼還要收租金?收租金,這是我的本職呀,這不收,不收租金,這還有天理嗎?”老板重新說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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