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初停天更陰冷,四處屋簷下甚至懸起冰棱,晶瑩剔透,也格外透著寒冬的冽。
梁善如高高掛起的模樣叫徐雲宣心頭一緊,脫口叫她:“我沒有……”
解釋的話到了嘴邊他又不知道怎麼說下去,麵上越發急切起來。
梁寶祺看他如此,更覺得受了天大委屈,小臉兒漲紅,尤其一雙漂亮的眸紅的兔子一樣。
梁善如的指責仿佛抽乾她周身力氣,眼下她隻能靠著婢女啜泣,柔柔弱弱的訴說自己的委屈:“你……你們……善如,你是我妹妹,怎麼幫著人這樣說我?長樂侯府的臉麵難道就不是你的臉麵嗎?我知道你素日裡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
“誰要看你矯揉造作的無恥模樣!”
梁寶祺拿腔作調扮柔弱的戲沒能演完,梁善如甚至都沒來得及打斷,徐靜儀已經怒不可遏衝上前。
她一把拽了梁寶祺手臂,硬生生把人從婢女身上拉起來,拽著就朝胡老夫人院中去:“跟我去見祖母!我倒要看看當著我祖母和你娘的麵,你還能怎麼不要臉的狡辯!”
梁寶祺本來就預備鬨大到胡老夫人麵前,但不是這麼個鬨法。
她想徐雲宣是端方君子,必定參不透閨閣女孩兒的這些手段,光天化日摟摟抱抱,驚動了人無論怎麼看都是她吃虧。
屆時爹娘正好借題發揮,徐家必須要給長樂侯府一個交代,再往下的事情就看爹娘的,要不了多久她就能順理成章嫁到徐家來。
卻不曾想被梁善如和徐靜儀當場撞破!
梁寶祺力氣一下子大起來,猛地抽出手:“你們是一夥兒的,到了長輩們麵前隻管紅口白牙汙蔑我,我才不去!”
梁善如心下譏笑,總算她還不至於是個完全沒腦子的,這種小聰明她多得是。
眼見徐靜儀又要發作,梁善如不動聲色按住她,高高挑眉叫阿姐:“你總不想讓靜儀叫了婆子丫頭來綁了你到老夫人麵前回話吧?已經乾了這樣沒臉的事,再叫人把你五花大綁,傳出去,阿姐這輩子乾脆青燈古佛為伴,再不必出來見人了。”
梁寶祺總覺得她故意咬重了傳出去三個字,心下大驚:“梁善如你敢吃裡扒外!”
梁善如沒那麼多耐心跟她浪費口舌,就給了徐靜儀一個眼神。
徐靜儀會意,立刻吩咐丫頭支使人來綁了梁寶祺一起去。
梁寶祺徹底慌了神,竟然病急亂投醫,求救到徐雲宣跟前:“徐三娘子這樣跋扈,對侯府貴女也敢動手,徐郎君也不管嗎?”
徐雲宣起初隻覺得震驚詫異,等到梁善如和妹妹衝出來他又覺得羞見梁善如,慌忙之中連解釋都不得其法。
然而此刻兩個女孩兒揭破梁寶祺的小把戲他才驟然明白,餘下便是憤怒,覺得此女心術不正,多看一眼都嫌惡,怎麼可能會幫她。
他沉默著,已經有徐家婆子進來,徐靜儀一個手勢她們就知道該乾什麼,不由梁寶祺分說近前就拿了人。
梁寶祺那點力氣掙脫開徐靜儀還成,真到了這些手黑的婆子手裡討不著半點好處。
跟著她的婢女哭著喊著叫二娘子:“您不能這麼對姑娘啊!”
梁善如看著她冷笑:“阿姐行事昏了頭,未必沒有你的挑唆,等回了家中,自有你的好處,安生給我閉嘴!”
“梁善如你這……”
“你可仔細了,再口出狂言,靜儀不容你,叫她們堵上你的嘴,那可更加的難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提醒了一句才想到,徐靜儀順著梁善如的話就又一揮手。
那幾個婆子都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棉布,團起來就塞進了梁寶祺的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