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宣把她的來意看得分明,三兩步上前來:“你缺銀子使?”
這話問的直接,一時弄得梁善如神色僵了僵。
她站起身,迎上徐雲宣擔憂的目光,抿唇笑道:“一時要周轉,手頭沒有那麼多。”至於梁家那些事,他始終是外人,梁善如絕口不提,又不想他追問,便反問,“怎麼你也來當東西?”
徐雲宣看看小夥計,搖頭說不是:“這家當鋪是我名下的產業,今日來查看賬目,誰知道正巧遇到你。善如,你有什麼難處,要跑到這裡來當……”
他低頭再看那隻鐲子,幾不可聞歎了口氣:“這是伯母留給你的東西吧?”
兩家從前走動多,他小的時候見過這隻鐲子,就戴在柳夫人手上。
“我做活當,日就來贖回去的。”梁善如萬萬沒想到這是他的產業,尷尬的寒暄起來,“既然是你的產業,那我便更放心了。這隻鐲子的成色當個兩千兩……”
“我給你支兩千兩,東西你帶回去,也不拘什麼時候還我。”徐雲宣臉色不大好看,語氣都比往常冷硬很多,“雖說我這裡不做黑心的買賣,東西活當進來保管不會出問題,可是善如,今日你要是去了彆家當鋪呢?
萬一遇上黑心的,今天收了你的東西,明天就關門大吉,你預備上哪去找人?東西追不回來你要怎麼辦?”
梁善如眼角抽了兩下,心說也沒這麼倒黴的事兒吧。
再者說當鋪生意做得多了,好東西天天都能見,阿娘的這隻鐲子是極品不錯,也不至於就為了這個鐲子買賣不乾的。
而且她又不是真的不懂。
這些商戶們在衙門都有報備,誰還能真跑了不成?
不過徐雲宣是好意,她聽得出來,這才沒擠兌回去,有些訕訕的解釋道:“要想借銀子,哪裡用得著你呢?此刻我不該出現在當鋪,該去找三娘。”
她唇角略略上揚,抬眼去看徐雲宣:“淮南節度使周大人你知道吧?那是我爹爹的舊友,眼下正在揚州,門外馬車就是他的,我如今同他在一處,他看在我爹的份上對我很是照顧。”
徐雲宣是聰明人,已經能猜出其中關竅,因而更不放心:“善如,若不然你跟我回家去,我請祖母……”
“彆。”梁善如急切的打斷他,“我自己都能應付。
阿娘和爹爹給我留下這些東西本就是讓我傍身的,我一時短了銀子使,不拿出來用,留著做什麼?
況且又不是做死當,你快不要說什麼這是阿娘留給我的念想這樣的話。”
她異常堅定,任憑徐雲宣怎麼說都不肯改變主意。
兩個人也算從小一起長大,她性子看似軟綿,實則是個很有主見的,隻是從前沒有人像長樂侯夫婦這般逼迫過她,她總是肯與人為善罷了。
徐雲宣深吸口氣,隻得作罷,沉聲吩咐小夥計收東西給她開當票支銀子,然後又忍不住問她:“是你請周節度使來幫忙的嗎?”
梁善如不置可否,他會了意,於是苦笑:“三娘跟你說可以請祖母出麵,你置若罔聞,我適才提起,你也是避之不及。
善如,有些事哪怕你不放在心上,但咱們一起長大,周大人幫得,我們就幫不得你嗎?
還是那天在家裡,祖母跟你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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