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原本屬於流民的臨時庇護所內。
雷傑已經為身披鬥篷的男子處理好了傷口,並用拖拽帶捆縛了他的手腳。
考慮到他的力量和速度遠遠在一般的普通人類之上,雷傑直接把隊伍裡四人的拖拽帶全都用上了,甚至還不放心地搬來了好幾塊破碎的混凝土壓在他身上。
這時候的男子仿佛被活埋了一般,他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混凝土,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是怕我冷嗎?要不要再鏟點土來夯實了?”
他的話剛剛說完,陳劍便立刻感受到了他的與眾不同。
那些流民也會說話,這一點毫無疑問。
但他們所有的語言都是死板的、機械的、甚至是簡陋的。
而這個男人呢?
無論是在措辭、語調、還是隱隱約約的幽默感上,都與自己之前遇到的流民小隊有著天壤之彆。
這絕對不是什麼“聖血者”和普通人的區彆,而是正常人和非正常人的區彆。
想到這裡,陳劍開口問道:
“你跟我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不一樣。”
聽到他的話,男子好笑地搖了搖頭,反問道:
“你們不會還把那些皈依者當人吧?真是天真得可愛。”
“也難怪你們會被他們騙進地鐵裡所以我很好奇,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男人的嘴裡再次蹦出來一個宗教詞彙,不過陳劍卻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皈依者
也就是說,那支流民小隊其實是依附於母體存活的。
這或許也就解釋了為什麼他們說“母體還在,他們就不能離開”。
當然,也解釋了他們對自己小隊的襲擊、以及在叫螳螂的怪物襲擊前的那一聲巨響。
本來陳劍已經默認了那是一種示警,回頭想想,那確實是示警,隻不過不是對己方,而是對怪物
陳劍輕輕吐出一口氣,看向男子的方向說道:
“你不應該提問,現在的狀況,應該是我問你。”
“當然,當然。”
男子聳了聳肩道:
“在你提問之前,或許我應該先說明我的情況。”
“我叫徐獵,來自金陵。”
“正如你所見的一樣,我是一名聖血者,也是一名獵手。”
“我受金陵城一名大人物的委托,與隊友一起前來川沙獵殺這頭四級怪物。”
“我的本意是偵察,但剛剛進入城區,我就發現了你們戰鬥後的痕跡,隨後又發現了你們。”
“我注意到了你們的裝備,本以為你們是來自機械神教的另一隊獵手,於是便打算靜觀其變,先搞清楚你們的目的。”
“但沒想到,你們居然跟那些皈依者混到了一起,還被他們騙進了怪物的巢穴裡。”
“我本來還以為你們死定了,結果”
“後麵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也不用我再複述一遍了,對吧?”
“對。”
陳建緩緩點頭,沒有立刻追問。
這個叫徐獵的男人短短的幾句話裡蘊含著巨大的信息量,讓他一時之間也不能完全消化。
金陵城,大人物,獵手,四級怪物
一係列的細節表明,這片土地上不僅還有成規模的人類聚落存在,甚至這個聚落還形成了複雜的功能性!
不僅如此,人類與怪物的對抗顯然已經發展到了相當成熟且專業的程度,否則也不可能出現“怪物分級”這種東西!
這可跟那些“皈依者”所提供的信息完全不同。
所以,從一開始,他們就已經做好了欺騙的準備?
陳劍感到自己後背發涼,他用懷疑的眼神看了徐獵一樣,隨後繼續問道:
“所以從昨晚開始,你就一直在跟著我們?”
“如果你早就知道那些皈依者有問題,為什麼沒有提醒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