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蒸汽船上。
靠著用手裡的少量資源交易,一行人在將裝備包裹隱藏後順利登船,獲得了一間船尾的艙室。
從徐獵與船主的交談中,陳劍對機械神教、聖血大殿兩大勢力的紛爭,也有了新的認知。
很顯然,他們並不是完全對立的關係。
恰恰相反,這兩股勢力是在合作與對抗中並行的,雖然有矛盾,但暫時還沒有發展到不可調和、非要大規模開戰的程度。
尤其是中下層的成員,關係甚至還相當融洽。
這就是為什麼徐獵之前說他能把自己的手槍送到機械神教那裡去“安撫機魂”,也解釋了他們為什麼能千裡迢迢從金陵殺到川沙去,就為了乾掉一頭四級怪物。
他們並不是隻能靠腿走,河上有機械神教的運輸船,地麵上有機械神教的蒸汽卡車,雖然數量極為稀少,但隻要規劃得當總能趕上。
這個世界已然破碎不堪,但強大的生命力卻仍然促使它以某種令人驚歎的韌性跌跌撞撞地運轉了起來。
當汽笛在曆經萬年流淌而成的河道上響起時,陳劍仿佛聽到了一首讚歌。
不是仿佛。
機械神教的船員們,是真唱起來了。
“以神聖動力的名義,高聲讚頌三一之名,榮耀儘歸萬機之神!”
“願忠誠的齒輪永不生鏽,願神聖的火藥永不腐朽!”
“鳴笛一次!推動杠杆,啟動活塞和泵!”
“鳴笛兩次!轉動舵機,發動引擎,注入生命!”
“鳴笛三次!齊聲歌唱,讚美萬機之神!”
“從迷茫和愚昧之中,三一至聖,拯救我們!”
“從廢墟的荒蕪之中,鋼鐵,護佑我們!”
“從怪物的爪牙之中,火藥,保護我們!”
“從異變的誘惑之中,蒸汽,淨化我們!”
“從這個生命的腐爛牢籠中,機械之神,讓吾等自由!”
“三一!三一!”
“吾等讚頌聖人之名!”
陳劍越聽越覺得不對勁,他轉向一旁的沈越,開口問道:
“他們唱的那個三一,該不會是我想的那個三一吧?”
沈越擺弄著從下馬鎮居民手裡繳獲來的那把單發線膛槍,嘖嘖兩聲道:
“我估計,就是那個三一。”
“你說他們咋不唱徐工呢,怎麼不唱一重呢?是這兩不夠格嗎?”
“應該是沒看到”
陳劍若有所思地扶了扶額頭,繼續說道:
“大概率是機械神教的創始人在哪兒看到了三一重工的龍門吊,被那種巨型機械震撼到了。”
“又或者是這一波人本來就跟三一有點關係,一代一代傳下來,本來隻是個普通的名字,慢慢就帶上宗教性質了。”
“這也挺滑稽的你說聖血大殿的聖人,不會叫談家楨吧?”
對麵的雷傑神秘一笑,接話道:
“按他們的邏輯,我覺得應該叫多利。”
“克隆羊啊?抽象。”
陳劍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徐獵,開口問道:
“哎,你們聖血大殿有聖人嗎?”
“當然沒有。”
徐獵立刻回答道:
“我不是說過嗎?我們是一個銳意進取的教派,我們可不會把那些遠古的強者當成聖人。”
“我們隻會比他們更強!”
“好,很有精神!”
陳劍衝他豎起大拇指,徐獵還以為真是在誇他,臉上也是立刻露出了笑容。
“當然有精神,我們聖血大殿是廢土上真正的明燈,我們”
“篤篤篤!”
他的話說到一半,艙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陳劍警惕地把手摸向藏在衣服下麵的手槍,而徐獵則是做了個手勢,示意他不用過於緊張。
“應該是來交易的。”
“這條船上不隻有我們一批乘客,有些平民也會搭乘”
一邊說著,徐獵一邊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