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人一直拉著郝天的手,向前奔去。他們穿過森林,還是森林;無論如何都翻不過,那無邊的高山。記憶之中,那個女孩的臉,被光影所掩蓋,也不失朦朧的美麗。她年輕的身體,在一條裙子的修飾下,顯得那麼單純;她的表情,仿佛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源泉之水。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她向郝天問道。
“我”郝天低著頭,林間的小溪裡,映射出自己的模樣。那鮮豔的紅發仍是自己的麵孔,及膝的風衣裸露著自己的雙臂。郝天察覺到身後,有個人在偷窺著這一切,他明白了自己的現狀。
“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是郝天!”他這樣說道,將自己從虛幻的夢境中喚醒。
現實之中的郝天睜開雙眼,自己已經身處銀色牆壁籠罩的房間裡,女性護理人員正在記錄自己的身體信息,被他突然從床上的起身給嚇到。隨後,一個身穿著信安群研究員服飾的男子,快步走了進來,和那名護理人員交接了對郝天的照顧。
“不必緊張,尚禦。你回家了,這裡是暗星,不記得什麼也沒關係,不用勉強自己。”這名對郝天噓寒問暖的尚禦,在郝天的腦海中,有些熟悉。很快,他便想起了對方是曾經指導過自己的信安群研究員,曹興。
“你是,曹興?”郝天蘇醒後的現狀,比曹興想的要好很多。但他仍舊沒有急於求成,過多的提問,可能對郝天的恢複有負麵影響,曹興笑著讓他多休息,明天蔣究博士會親自來看他。
但,即便曹興不強求他去回憶,有些事情,對於郝天而言也是無法抹去的。他想要去見弟弟和父親,這是自己的需求;但同時,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占據著先機。郝天從自己的身上尋找著那份損壞的驅動核,曹興根據他的描述從物品收納處,為他取來了,燕長際的驅動核。
“你知道燕長際的女兒嗎?我必須,親自把這個,交給他的女兒。拜托你幫我找到她!”郝天激動的情緒,仿佛令那塊損壞的驅動核心,都散發著光芒。
另外一邊,郝天歸來的消息,仍然被封鎖在星委會的高層。像郝心那種級彆的組民,暫時還沒辦法接觸到這個消息。但是,身為高級組民的另一個人,郝千宏從自己的日常任務之中得到了這個消息。該如何說呢,郝千宏對於郝天的情感,在內心來看,其實很淡。雖說這種想法,令他自己也有些愧疚,但這就是他真實的想法。
身為暗星的帝王之劍,即便沒有郝千宏,他的生活裡還會有李克難,頹唐,李本璃,蔣究這些首屈一指的大人物格外關照。而郝心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普通人,他的靠山隻有郝千宏。正是因為如此,在曾經的相處中,郝千宏在他們兩人麵前所扮演的角色,其實並不相同。
在郝心的麵前,他扮演著首領而擔任著父親;在郝天麵前,他的一切都隻是扮演。所以,他的內心才會有一絲愧疚存在。也正是這絲愧疚,令他想要補償一下,郝天。
位於星委會的李克難,收到了下屬郝千宏的私信通訊,其內容是,希望安排郝天能和他的兒子郝心見一麵。因為郝千宏以為,對於郝天而言,他仍然與郝心保持著心緒上的聯係。李克難這次,並未反對,隻是說,需要完成星委會的係列手續。這個時間不會很長,李克難希望郝千宏能夠等一等。有了這份保障以後,郝千宏的身影,便淡出了他的視野。
而郝心本人,對於哥哥的歸鄉,其實也並非一無所知。這種認知,並不是客觀上的認知;而是感性上的感知。曾經有十指連心之說,大多用於母子之間。但類似的情緒,其實也存在於兩顆相互靠近的心靈之間,或許這也是自然所存在的一條,銘刻在生物體內的量子方式呢?
“謝謝你啊,尚禦。我原本以為是家居的製冷係統產生了故障,結果沒想到,隻是調試錯誤。你真是個博學的人。”如今的郝心接受了自己的工作,遊走於兩個維度之間。他發現第二維度的人,其實也並不比第一維度的人聰明多少,所謂的知識,不過就是用心,在時間的積累下,獲得力量的一種行為。
那些沒有獲得力量的人,或是在中途放棄,或者是沒有選擇更長壽命的勇氣。這就是升階人與原生人的區彆。
“沒什麼,我活的時間長一點,所以懂的知識多一些而已。沒什麼好誇讚的。”話雖如此,郝心其實為自己能夠替居民和組民,解決問題而感到快樂。因為此時的他,終於擁有了實實在在的價值,不再是那個,需要人保護的弱小者了,“你以後要記得,房間的智能係統進行調試時,要符合標準規範。工具式智能的製定本就十分嚴格,所以使用起來,也會受到很多限製。”郝心孜孜不倦的為這位居民,講解著今後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的幫助,自然是令這位居民,感到滿意。畢竟相應的問題,出動相應的人,這是資源最優解,也是暗星治理體係下的大原則。想如今的郝心,已經是掌握了些許知識的人,用於解決尋常居民的民事問題,顯得有些大材小用了。但郝心依然堅持,隔一段時間回到第一維度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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