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店裡又踱步又撓頭皮,走了一圈又一圈,頭皮都快撓沒了,還是沒有想到任何辦法。我正要給劉善打電話求救,電話就響了。我接起來後又不知怎麼地就說:“喂,不管是誰,最好有重要的事兒,否則就是天塌下來也彆他媽的來煩我!”
電話那邊是個女人聲音,焦急地說:“李哥,不好了,我哥出事了!快來人民醫院!”
我聽出來了,這是劉薇的聲音。她是劉善的妹妹,是個鱉足的靈異小說作家,還是個三流報社的記者,非常崇拜我,經常往我店裡跑,以寫小說找素材為由問東問西的。雖然很煩人,但總比(我)一個人呆在店裡強。就眼前這事,我急忙收拾東西,掛上“暫停營業”的牌子,鎖好門,跑到外麵打車。
成陽市第一人民醫院。
我拿出手機,給劉薇打電話,說:“喂,哪兒呢?”
電話那頭說:“住院部二樓,203號病房。”
我問了醫院的谘詢台,急忙跑到了電話裡說的地方。
剛進門,一個蘋果就朝我飛了過來。我來不及躲閃,一下子被砸了個正著。
我生氣地喊:“草!哪個不長眼的孫子砸的,敢欺負到爺的頭上來!也不看看馬王爺頭上長幾隻眼!”
我聽到劉善說:“得,來一脾氣衝的。許大叔你看,我的證人來了。”
我看著病房裡,病房不大,有兩張病床,一老頭兒正躺在一張病床上,倆腿膝蓋以下都沒了,成了一半截人。周圍站著劉善、劉薇、一個和劉薇差不多大的姑娘、倆警察五個人。那個姑娘看起來挺文靜的,關鍵是她的顏值絕對比劉薇高,至少能說得過去。他們圍了那床上的老頭一圈。
我冷靜下來了,說:“不是,這……咋回事兒啊,誰是證人啊?我咋成證人了?”
劉薇小跑過來附在我耳邊說:“那什麼,是這樣的,我哥今兒在上班的路上碰到了車禍,就順手幫了一把,結果就讓人許大叔硬說是我哥乾的,所以那個什麼……”得,我算是聽出來了,這劉善是讓人家給碰瓷了。
這時,床上的許大叔敲著床板說:“喂,那個誰,過來!”他指了指我,接著看著我,說:“你是他證人?我怎麼老看著不像啊?瞧這臉,五官還算端正,有點兒書生氣質,又像個當兵的,比那個胖子強多了。長得還不錯,可惜是個小四眼。”
我說:“我長得好不好用不著您老操心。說說吧,咋回事兒啊?咋碰瓷兒碰到劉善這老摳門兒身上了?碰到這種人,您想讓他給錢,難啊。”
劉善喊:“你他媽說誰呢,誰是老摳門啊?大家夥評評理,到底誰摳啊?就說上回,老子不就問你借了一千塊錢嗎,你說你至於天天到我家去要嗎?”
我也喊:“就你聲音大,聲音大了不起啊?你也不算算,你一月月薪多少?幾萬幾萬的,都他媽是五位數,我的十倍!還不算獎金和提成,你也好意思說我摳?”
床上的許大叔叫得更響:“好了!都彆吵了!哎,不對啊,好像是你們給我評理來著,怎麼反倒我成和事佬了?還有那個誰,說什麼我訛錢,我幾時訛他錢了?告訴你,這件事就是他乾的!三萬六,少一分都不行!”
劉善拍案而起,說:“你還講不講道理了?這事兒真不是我乾的,我今天是走路的,車都沒開。”
我說:“那個,要不咱坐下來,好好談談,統一一下意見,大家夥兒說咋樣?”大家同意了,都找椅子坐下,沒有的坐在床上。我坐在中間,看著這情形:
許大叔躺在1號床上,那個姑娘在他旁邊;劉善和劉薇坐在2號床上;我和兩位民警夾在中間。
許大叔說:“還是那句話,三萬六,少一個子兒都不行。”
劉善說:“不行,頂多隻給一萬。我上輩子欠您的還是怎麼地?您訛誰不行,偏偏訛我?”
我說:“這樣,大家看這樣行不?誰撞的,誰買單。咱調一下當時的監控錄像就知道了。”
床邊那個姑娘小聲地說:“不行,監控根本看不清楚。”
我說:“怎麼就看不清楚,你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