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兒卻是閉上了眼一動不動,意思很明顯,你要殺他,先殺了我吧。
“許奕言,管好你自己的女人。”範睿宸怒氣翻湧,冷聲對許奕言說道。許奕言深知自己這個兄弟的秉性,當即準備上前拉開冰兒。
可是冰兒卻始終僵在原地,為什麼他們放下仇恨這麼難呢?範睿宸冷眼看著她,“我不管你為了所謂愛情能放下什麼仇恨,但是傷我兄弟的人必須死。你還不走開,彆逼我罵你。”
冰兒卻是鐵了心要保住錢多多,無論你怎麼說,她就是橫在錢多多身前。那錢多多看在眼裡,不由暗自想道,會不會真的是自己錯了。如果當時自己不是權欲熏心,就這樣跟她過一輩子似乎也不錯。
可是他們都是成年人,自己做錯的事必須承擔後果,範睿宸才懶得管你錢多多是不是悔過了,你傷了我兄弟,那就必須死。
“你個臭娘們,自己被騙就算了,還害死了自己父親。自己也被賣到了青樓,這些不算,你還打算饒了這個罪魁禍首?你憑什麼替你死去的爹原諒他?你這個不孝女。現在有人想殺他,你還站在他麵前護著他,你以為仗著奕言喜歡你,你就真的算個人物了?我告訴你,憑你的舉動,你就配不上奕言。”範睿宸見眼前這個女人死活不讓,不由惱羞成怒,大聲嗬斥道。
冰兒聽他這一長串地罵下來,不由一愣,對啊,自己竟忘了那位錢公子是怎樣害死爹爹的了嗎?範睿宸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繞過她來到錢多多身前。
“上路吧。”說著,範睿宸掏出匕首紮入了錢多多的胸膛。感受著自己生命的流逝,錢多多卻沒有想象中的恐懼,而是回想起了自己這一生,從最開始的豪氣乾雲,到後來誤交損友,然後誤入歧途,似乎一切都是那麼偶然。
自己最初時候的夢想不是造福於民嗎?直到臨死,錢多多才想起了自己的初衷。可是這幾年自己做的事,哪一件是造福於民呢?“下輩子,再做個好人吧。”艱難地說出這句話之後,錢多多便永遠地閉上了眼。
看著他的屍體,冰兒愣愣的站在原地。這個人曾給了她無限希望與快樂,也曾親手毀了她所有幸福與幻想。現在這個自己曾經那麼深愛的男人就這樣冰冷地躺在地上,她走上前,將屍體攬入懷裡,輕輕地給他清理著臉上的血汙。
範睿宸冷眼看著她,什麼也沒說。這種女人腦子裡除了愛情什麼都沒有,真不知道許奕言怎麼會喜歡這種女人。
“我們走吧。”範睿宸也懶得理她,對著賀飛羽他們說道。於是一群人都跟著他走了,除了許奕言,他實在放心不下冰兒。
眾人到了一個酒館,範睿宸問道:“掌櫃的,你們這裡招牌菜是什麼?”那掌櫃見眼前這群人衣著華貴,急忙迎了出來,“這位客官,小店招牌菜乃是口味蛇。”
哦?這裡居然有口味蛇嗎?範睿宸上輩子最喜歡吃的就是口味蛇,沒想到這裡也有口味蛇。“好,來兩條。”
不多時菜便上來了。陳實端起酒杯,“大哥,你們不是要去揚州嗎?怎麼跑到長沙來了?”
一聽這話,小君臉又沉了下去。範睿宸滿頭黑線,惡狠狠地盯著陳實,自己這個兄弟,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可是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範睿宸無奈,夾起一塊蛇肉放入嘴裡。“嗯,這蛇肉不錯,大家快試試。”等到大家動筷子,範睿宸才說道:“出了寶慶府,在官道的一個岔路口沒有路碑。我就蒙了一條路,這不,就到了這裡。”
“不會啊,我們來的時候一路上都有路碑啊。”陳實不太相信,他們剛到長沙府,一路上經過的那些路口都有路碑啊。
說到這裡,賀飛羽卻開口道,“既然睿宸他們已經到了長沙,就好好陪他們喝酒吧。彆說這些掃興的事了。”
看他那個樣子,範睿宸奇怪,“飛羽,莫非?”賀飛羽見他盯著自己,難為情地說道:“我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正好遇到一群逃兵盤踞在那裡,打鬥間不小心毀掉了路碑。”
竟是他毀了路碑,看樣子冥冥之中都是緣分啊。王謙朗聲笑道:“哈哈,這想必就是緣分吧。賢弟,你們這幾兄弟卻是冥冥中早已注定了纏在一起的。”
“大哥說得對。”範睿宸附和道。聽到是賀飛羽毀了路碑,想起大家一起走過的日子,小君的滿肚子怨氣也消了,跟著大家笑了起來。
“對了,大哥,你們什麼時候走?”過了片刻,陳實正色說道。
“我們明日一早就要啟程了。”範睿宸也正色道。
“這麼急?”賀飛羽急忙問道。
“對,有些事必須儘快去處理。等到這事過了,我們兄弟再好好聚。”範睿宸歎了口氣,現在他們已經大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再想像之前那樣每天待在一起卻是千難萬難了。
“好吧,那你今晚去都指揮使府嗎?”賀飛羽也知道他這麼急,定是太子有事要處理,便也不再糾結。
“不了,我就不去叨擾小叔了。”太子就在旁邊,去了都指揮使府,反倒所有人都不自在。
席間,所有人卻突然都沒了聲音,整個酒席瞬間籠罩在一片離愁中。剛見麵就又要分彆,對於之前整日住在一起的他們,確實是有點難以接受。
直到散場,賀飛羽拉著範睿宸走了出去。直到確定沒人跟出來,賀飛羽才對範睿宸說道:“睿宸,那位王公子,真的是當今太子嗎?”
範睿宸點了點頭,李錫林回去之後定會告訴賀飛羽發生了什麼事的,所以範睿宸也沒有感到奇怪。
“睿宸,自從寶慶府保衛戰之後,我發現我越來越看不透你了。這才幾天不見,你已經跟當今太子稱兄道弟了。”賀飛羽感歎道。能跟太子稱兄道弟的人,他已經能明顯地感覺自己跟範睿宸的差距越來越遠了。
範睿宸不由無語,即使是賀飛羽這般淡泊名利之人在知道太子的身份之後都這樣,可想而知之前王謙又怎麼可能交得到朋友呢?
“飛羽,無論發生了什麼,你們幾個,永遠是我的兄弟。”範睿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卻斬釘截鐵地說了這麼一句話。或許是在跟自己承諾些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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