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赤電的速度極快,猶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在夜色中穿梭自如。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它已經帶著江辰跑出了數十丈遠。
再加上夜色朦朧,月光稀薄,視線受阻,導致薑放的這一箭險之又險地蹭著江辰的身體擦了過去,隻留下一道深深的劃痕,卻並未傷及要害。
薑放見狀,氣得咬牙切齒,他再次瞄準了江辰,準備射出第二箭。
然而,就在他拉滿弓弦,準備鬆手的那一刻,赤電已經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仿佛被黑暗吞噬了一般,再也找不到絲毫蹤跡。
“娘希匹!”
憤怒到了極點的薑放,一把掰斷了手中堅固的長弓,那原本精美的弓身在他手中仿佛脆弱如紙。
他的雙目一片血紅,宛如兩團燃燒的火焰,心中的不甘與後悔如同潮水般洶湧而來,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
他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如果他剛開始沒有猶豫,直接射向江辰的頭顱,那麼此刻江辰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薑放失魂落魄地來到薑傀麵前,看著這個曾經給予他無數庇護和幫助的唯一親人,此刻卻失去了頭顱,靜靜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的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而下,失聲痛哭起來。
“二叔!二叔你死了我怎麼辦啊!”
薑放的聲音充滿了絕望。
薑傀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也是他最大的靠山。
薑傀在世時,憑借著他的威望和實力,為薑放擋下了無數的仇家和敵人。
但現在薑傀不在了,那些曾經被薑傀壓製和威懾的仇家必定會趁機找上門來。
而且魔教的任務如果不能及時完成的話,那麼他薑放也會成為魔教追殺的對象。
一想到那種四麵楚歌、孤立無援的境地,他不禁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如果真的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被交州武林中人、錦衣衛以及魔教這三方勢力同時追殺,那簡直是插翅也難飛,哪裡還能有命在?
想到這裡,薑放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他明白自己必須儘快做出決斷,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在痛哭流涕了片刻之後,他突然將滿是淚痕的臉龐抬起,一雙充血的眼睛看向了遠處那些還沒有逃跑的土匪身上。
現在天寒地凍,滴水成冰。
雖然他們之間的戰鬥剛才異常激烈,但依舊有許多土匪因為害怕被凍死而沒有選擇離開。
他們裹緊身上的衣服,瑟瑟發抖地站在遠處。
現在想把花都縣打下來,給魔族交差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那倒不如……
薑放眼中閃過一抹陰毒之色,頓時計上心來。
……
“砰!”
在一處幽深而荒涼的山穀之中,伴隨著一聲沉悶的聲響,江辰從疾馳的馬背上無力地跌落了下來。
此時,他的嘴唇已經變成了駭人的青紫色,正是毒入骨髓、無藥可救的征兆。
他的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而下,與泥土混雜在一起,顯得無比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