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該是沒直接接觸到患者血液的。
在台上的時候手套破了一次,但那會兒他手上沒有新鮮傷口,是後頭下頭架的時候傷口裂開了,他那會兒帶著手套,血流在手套裡,沁出一點紅色,叫宗夏槐看到了。
謝宜年在腦子裡複盤了一遍,一麵安慰自己說概率不大,另一麵想的是,萬一真不幸感染上了,以後找對象的時候怎麼跟人家姑娘說,人家會信嗎?
他的表情太過明顯,宗夏槐說:“我給你作證。”
“啊?”謝宜年茫然。
宗夏槐說:“梅毒可疑陽性,也不一定有傳染性。”
梅毒,隻要感染過一次,梅毒抗體終身陽性。所以梅毒抗體陽性,有可能這個人過往感染過梅毒,現在並不攜帶梅毒,但要是抗原做出來也陽性,那就危險了,這就說明這個人有傳染性。
話是這麼說,但誰能不怕?
宗夏槐又說:“抗原結果出來得慢,我建議你是上報不良事件,去打青黴素。”
梅毒的致病菌是鉤端螺旋體,是細菌而非病毒,所以不像乙肝病毒有特異性抗體,可以通過打疫苗來預防。
梅毒隻能在暴露後第一時間打青黴素來阻斷。
也隻能這樣了,挨幾針吧,心裡放心些。
謝宜年多少有點鬱悶,他覺得自己最近實在水逆。
宗夏槐叫住他,他剛想笑笑說自己沒事,聽她說:“哦,對了,記得用自費卡,要不然醫院不報的。”
哦,原來不是關心啊。
第二天一早,謝宜年跑去二樓性病門診掛號,他沒穿白大褂,帶了口罩墨鏡,不過他的打扮也不算異類,這裡多的是鬼鬼祟祟乾了虧心事的男人。
號還都掛滿了,不由得讓人感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謝宜年隻好去護士台加號:“老師,我是本院的,昨天急診梅毒暴露了,能不能給加個號?”
護士收回奇怪的目光,轉為同情:“卡刷一下。”
青黴素要皮試,這個過程大約一小時,然後去打針。
沒人告訴謝宜年,這針有這麼痛,而且是屁股針。
兩針,左右各一針。
為了保持帥哥的臉麵,謝宜年差點咬碎了一口牙才沒喊出聲。
疼疼疼……實在太疼了!
下午,謝宜年一瘸一拐地出現在了手術室,沒辦法,他們科不放假的,人隻要有氣,就要來乾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