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了監獄?”
傅晏舟眉宇泛出了折痕,無需衛東說什麼,他邁步走向電梯,並吩咐:“通知司機,讓他送我過去。”
車子很快駛離傅氏集團,一路朝著郊外風馳電掣。
傅晏舟坐在後車座,側顏看著急速倒退的綠化帶,整個人看上去慵慵懶懶的,神色有些倦怠,低垂的眼尾矜貴冷淡,那雙好看的眼裡也泛著濃濃的霧氣。
衛東一次次的從副駕上回過頭,欲言又止的,到底也沒說什麼。
隻是拿著手機回了條微信:【傅總在忙,少爺你有什麼吩咐,我讓人去辦。】
回複的也很快,還不止一條。
【在忙什麼?】
【辛姐還活著,是不是?】
【怎麼連你也瞞著我?舟哥電話打不通,他給我拉黑了?】
很明顯,那頭是傑克。
衛東一言難儘的看著手機,惆悵的又回過頭,這次卻剛好被傅晏舟捕捉到目光,卻什麼都沒問,也沒言語。
傅晏舟將手機按了靜音,漠然的眸光又重新落去了車窗外。
母親……
他腦海中盤懸著兩個字,一個人,漸漸地也浮現出了傅母的音容笑貌,但是……
怎麼都記不起來關鍵的東西。
比如,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傅母才會被判無期徒刑。
比如,當年除了各大媒體和新聞報道的內容之外,每個相關的人之間,又曾發生過什麼。
最重要的,他當年為什麼要欣然同意抹除自己的記憶。
他是恢複了記憶,但恢複的不夠完全,根據醫生所說,強行補充完整所有記憶,隻會將受損嚴重的大腦,再造成更可怕的影響後果,還可能會影響心智。
而德高望重的心理方麵導師則說,記憶,這種東西最矛盾,也最夢幻。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每個人腦海中的記憶,就一定是真,一定是假嗎?不一定,夢中反複出現的場景,和情形時交彙融合,稍微心理作用強大一些,就會將虛假編織的記憶,被大腦認定為真。
所以這是個很有哲學,又很有爭議的東西。
可說的再多,輔助的心理治療再怎麼樣,也不過是勸慰傅晏舟放下過往,珍惜當下,過好往後。
他也本以為是該這樣的,但是,周辛回來了。
那麼勢必……
當年發生過的所有,不管他情不情願,也不管如何選擇,都要去重新麵對。
與此同時,監獄的會客室。
周辛坐在桌旁等了許久,久到她翻了半天手機,猶豫許久,還是登陸了曾經的微信,多年沒用,很多未讀消息都無法顯示,卻除了一個。
【你在哪?】
【你還好嗎?】
【我沒辦法相信你已經不在了,周辛,嘉兒已經六歲了,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和阿哲陪她和一群小朋友開完了生日趴,我就想起了你。】
【我懷孕的時候,你是第一個知道的,之後每次阿哲忙的時候,都是你陪著我去產檢,不知道是兒子還是女兒,你就每樣都買,嬰兒衣服,玩具……】
【周辛,我就當你消失了,已經七年零五個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