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貝西並不覺得他人的信仰需要尊重,她隻認為一幫成年人大冷天裡在這棵柏樹麵前裝神弄鬼簡直是可笑致極。
即使是正麵直視辛慈難得一見的憤怒神情,賈貝西也沒表現出任何懼怕。
在她的世界觀裡,世界還是那個世界,文明社會依舊存在,社會關係也維持著和以前相同的結構,他們隻不過是經曆著災變,過不了幾天,她就會被營救,她會重回校園,享受青春。
“我當然是在笑你們,辛院長,如果祈願儀式就是指這個可笑的祭拜,我和我哥哥要退出這個不知道叫什麼的儀式。”
賈貝南並沒有阻止妹妹,可能在他看來也是一樣的可笑。
顏曇一開始還以為這兩人是智慧哥哥和笨蛋妹妹的組合,沒想到是兩個缺心眼子湊合過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詆毀他們的信仰,不知道後果是什麼,顏曇在心裡默默為兩人燒起了香。
“賈小姐,賈先生,從現在起二位不必再參與任何祈願儀式,希望二位不要後悔自己的選擇。”
“哼,誰稀罕。”
賈貝西攙扶著自己的瘸腿哥哥踩著厚厚的雪往建築走去,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很是刺耳。
最後今晚的祈願儀式不歡而散,顏曇看不出辛慈的表情,隻知道他將自己的頭深深埋進紅袍子的帽兜,整張臉被黝黑的陰影覆蓋著。
是夜,小蕊躺在被窩裡,眼睛死死地看向賈貝西兄妹的方向,院長說過,不遵從神聖旨意的人是罪人,要遭受懲罰。那種懲罰……真希望那個聒噪的女人能經受一次。
三樓儘頭的房間裡,
辛慈坐在沒有靠背的椅子上,滿屋子的金屬器械在他的眼鏡片上印出閃閃幻影。
左手擺弄著鉗子,右手不斷地模仿他當時接受治療時學習到的手術手法。
敢阻撓他回到過去的人……必須死。
夜晚又刮起了刺骨的東北風,溫度再一次下降。
清早起床的顏曇被自己上霜的睫毛震驚了好久,現在眾人隻能在被窩裡穿好衣服再起床,但凡猶豫一會兒皮膚就會喪失知覺。
整個白天顏曇都在跟隨蘇裡爾贏真學習格鬥技術,不過這之間發生了不少小插曲,基本跟那對新人兄妹掛鉤。
一會兒聽說賈貝西打翻了雪桶,把樓梯那邊的地板淹了;
一會兒聽說賈貝西偷摸潛入廚房,企圖提前享受熱氣騰騰的午飯;
一會兒又親眼見到賈貝西搶了彆人藏起來的小零食,美其名曰要分享。
她的哥哥見到這些場麵隻是對她表麵批評,並沒有真正責怪她的意思,短短一天,兄妹倆在貝萊姆院得罪了不少人。
和平常不同的是,直到天黑,今天的搜尋隊伍還沒有任何回來的跡象。
按道理來說,就算是頂著大雪,也應該在晚飯前趕回貝萊姆院,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們耽擱這麼久。
晚飯時間辛慈宣布了另一個決定,加大療養院內部的供暖集中源數量,也就是在走廊中增加篝火的數量。
這無疑能提高建築的內部溫度,但也增加了很多風險,一旦發生火災,火源離得這麼近,跑都跑不出去。
“顏曇,你說另一隊人員還會活著回來嗎?”
贏真對另一隊的生存不抱希望,這麼晚了,找不到一個合適的棲身之所一定會被凍死在外麵的冰天雪地之中。
“不知道,不過我希望他們平安回來。”
贏真以為顏曇是心存善意,所以希望療養院的另一隊搜尋者能安然無恙,殊不知顏曇是怕另一半搜尋任務落在自己頭上才會有這樣的想法。